但是，想着先前的吵架，她道：“看什麼看！”
聞言，赫啓默更譏諷一笑，轉身背過了身子。
見他背身，沈馥旎就“嘁~”小聲低唾一聲，開始匡哄兒子入睡。
沉默的夜總是讓人神思繁雜的。
所以，赫啓默想着先前沈馥旎的話，她喜歡了他十年？
可是滿打滿算，他們這在一起，加上分開的時間，就四年多，2017年往前，也就認識了五年，加起來怎麼都不可能認識十年啊？難不成沈馥旎在第一次見面之前，就已經喜歡他了？
赫啓默想不通，在蹙眉。
他的後背，沈馥旎也望着他寬闊的背影，也在神思。
想着他先前發怒說出來的話，他似乎很介意她現在跟陸莘的關係，還覺得她喜歡陸莘。他似乎對他自己目前的狀態也不是很自信。
所以……他這麼多天不來找自己，是因爲芥蒂？
他芥蒂，是不是代表着他是因爲在乎？
沈馥旎的心在淺淺漣漪，不過，她沒有什麼再跟赫啓默聯牀夜話的興趣，只是將兒子往自己懷裏摟了摟，她自己又往牀邊上睡了睡，分隔開跟赫啓默的距離，才閉了眼睛。
赫啓默回神平躺時，就發覺了沈馥旎睡的位置，當下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冷抿脣，他真想立刻轉身走人。
可是，等他坐直身子時，看看赫雲紳小手摸着他衣角的動作，再想想雲紳白天經歷的事情，最終還是躺了回去。
但躺歸躺，他拿了件自己的睡衣塞到了雲紳的小手邊，自己卻轉身，貼着牀的另外一邊邊角背身而睡。
寧靜的夜，就在赫雲紳剛滿四歲生日第五天時，兩個人就又睡在了一起。
同牀異不異夢不知道，只知道，終於又因爲兒子，在一起，就對了……
……
等到第二天醒來時。
赫雲紳就在悶熱中睜開的烏溜溜的大眼睛。
爸爸媽媽還沒醒過來，只是這樣睡覺的姿勢——
朝右邊看看，媽媽胳膊搭在爸爸的腰間，正在睡覺，自己在媽媽懷裏。
朝左邊看看，爸爸的胳膊正摟着媽媽的後背，也在睡覺，自己跟媽媽一起在爸爸懷裏。
赫雲紳就眨巴了下眼睛，什麼情況？他們昨夜還當着自己的面吵架呢，背過自己就抱抱了？
可是……爸爸媽媽實在抱得太緊了，想一想他們能相互抱到對方腰跟背的動作，就能想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有多近！
所以夾在兩個人中間的小核桃，感覺自己真的夾的呼吸不上來就算了，真的快熱化了！
沉睡中的赫啓默跟沈馥旎，卻相互沒有半點感覺。
因爲他們下意識的都覺得自己抱的是兒子。
加上曾經兩年的耳鬢廝磨……記憶中那些習慣，夢境中那些分不清的真假……他們都半點沒有感覺。
小核桃就在左右看看中，最終受不了，一點點從兩個人的身子間滑出來，落地，喘着被熱紅的小臉，跑出去找奶奶洗臉刷牙，要奶喝！
……
清晨，剛剛纔六點。
對於每天這個點就醒來的大孫子，周惠美一邊在陽臺上澆着花，準備重振她的花圃田，並且伴隨着沈馥旎又住回家裏的沉思，考慮着怎麼才能讓自己這養了四年的新花園不被荼毒。
畢竟，沈馥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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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想着這恩恩怨怨的幾年，周惠美要說自己能完全說服自己接受這個兒媳婦，真的是同意覺得憋着氣，不同意覺得太愧對，那種繁雜的婆媳關係，讓她很糾結。
所以，沈馥旎回來，就回來吧，只要不下手殘害自己的花，怎麼都行。
然後就在這個點，她的腿被抱住。
微微愣了下。
“你怎麼了？怎麼衣服不穿就跑出來了了！”
看着這都快十一月的天氣。
周惠美急切的放下噴水壺，抱着大孫子就快速進了別墅。
赫雲紳就坐在周惠美的胳膊上，抱住奶奶的脖子，喃喃道了一句：“奶奶，我熱。”
周惠美這纔看到，大孫子的臉真的熱的紅撲撲的，小手的手心也在冒汗。
“怎麼會熱成這樣？”周惠美蹙眉，“空調壞了嗎？”
赫雲紳不解奶奶怎麼會想到空調，搖搖頭，“沒有。”
周惠美就抱着赫雲紳進了樓下自己的臥室內洗漱。
樓下，赫雲紳的衣服，鞋襪，玩具，等等一系列東西，是從一樓到四樓全有的！
不得不說，這兩年多，赫啓默對赫雲紳的照顧，近乎是從內到外，又爹又媽。
換上衣服，赫雲紳就跑到了客廳喫飯的地方，開始對着自己的專屬奶瓶，喝奶。
看到小傢伙起牀了，看報紙的赫遠跟正在看工程圖的赫曉琪就都擡起頭，看着赫雲紳，忍不住深彎眼笑了笑。
這幾年，赫曉琪在幼兒園的一段鍛鍊跟摧殘過後，已經漸漸明白了一些事情，也有了自己的一段感情。
幼兒園的——一名男幼教。
其實兩個人門不當戶不對的，但是好的是男幼教家裏並不討厭如今的她，加上赫家裏，也沒指望她必須嫁個什麼豪門。
生活麼，自己隨心就好，家裏既然不缺錢，就找自己喜歡，也合適的人吧。
而且男幼教家裏也是個書香門第，父母都是老師，尤其爸爸，還是個大學教授。
赫曉琪覺得這個婚姻挺好，也就決定定下終身了。
此刻沒結婚，看着自己的大侄子，赫曉琪是發自內心的覺得喜歡，像是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孩子。
再看看赫雲紳憋着紅潤的小臉，咕咚咕咚喝奶的動作，赫曉琪就在笑笑後，道：“急什麼，又沒人跟你搶，看你臉憋得紅的。”
聞言，赫雲紳就停了下，搖搖頭，“我不是憋的，是熱的。”
“熱？”瞅瞅這十月秋高氣爽的天氣，赫曉琪是怎麼都想不出來——“這怎麼熱的？”
“對啊？怎麼熱的？”隨後過來的周惠美第二次聽到大孫子說這句話，終於發覺了什麼不對勁。
“爸爸媽媽抱的呀！他們抱得可緊了，弄的我好熱。”
剎那，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桌子上的幾個大人頓時都紅了臉，尤其已然想歪的周惠美跟赫曉琪……
可是頓了頓，覺得兒子應該不至於那麼分不清輕重，當着兒子面做那事的赫遠，就不死心，尷尬追問了句，“抱……怎，怎麼抱的？”
赫雲紳就在又呷了一口奶後，道：“就是媽媽睡在爸爸懷裏，抱着爸爸，爸爸睡在媽媽身邊，抱着媽媽的呀。他們的力氣可大可大了，我都快受不了了……”
剎那，連赫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