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有什麼問題嗎？”道一反問。
“當然，這只是方法之一，而且這種方法有許多弊病，其一這需要以一個次元的徹底毀滅爲代價。”葉楚雖然看上去面無表情，但明雪知道他此刻非常認真，也是努力想要說服道一放棄本身的想法。
“你太過重感情，這對於修仙來說並不是件好事，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兩權相害取其輕，初始的位面對你來說更加重要不是嗎？”道一不以爲然道。
“是這個理不錯，但您剛纔也說了，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可以犧牲一個，但如果有另一個選擇呢？”葉楚回道。
“什麼意思？”道一沉聲問。
“這個先不提，您老應該知道，我現在基本上是和這個次元綁定了的，如果強行融合並保存另一個次元的話，代價不僅僅是我現在所處的這個次元，還有我自己。”葉楚對另一種方法避而不談，轉而說道。
“我自有方法保存下來你的神魂，只要神魂不滅，對於我們修仙之人來說，不過是換個身體的事情，我可以找新的身體供你選擇，這些都不是問題。”道一的口氣不似作僞。
“但恐怕不行。”葉楚嘆了口氣，“我所說的融合，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掌控這個次元，而是徹底和這個次元融合，生死一體，您老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道一隻感覺自己的思維放空了一瞬，隨即強烈的情緒波動便通過靈魂的震動傳入葉楚的靈魂，葉楚能感覺到道一的震撼和難以置信，那種強烈而直接的情緒毫不掩飾，因此也更爲令人動容。
“你，融合了次元神格？！”良久，道一難以置信的聲音才傳了過來。
他隨即推翻了自己的猜測，因爲他將葉楚傳送到這個次元的時候，已經反覆確認過，這個次元並沒有神，也沒有遺留的神格和神位，那葉楚自然不可能是繼承了次元中的神位。
“不算是融合，而是在我和次元融合的時候，誕生了神格。”葉楚糾正道。
“誕生，神格？！”道一仍處於強烈的震驚之中，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自己都沒有過如此強烈的情緒了，但這件事對他的震撼實在太大，甚至讓他的道心都有些不穩。
強行將翻騰的情緒壓下去，道一努力思索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竟然導致葉楚擁有了神格和神位，他想過很多次葉楚可能會反抗，也預演過他反抗的方式以及自己的應對策略，但這些一朝成空，他怎麼也沒想到，葉楚竟然誕生了神格！
道一活了成百上千萬年，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終極目的，那便是成神，在他窺探到那個意識存在的瞬間，這個念頭便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因此他不惜話費了數十萬年，在不同的此次元中進行實驗，尋找機會和成神的契機，最終才敲定了這一條比較穩妥的成神之路。
“天命？什麼是天命？我修仙之人，何時相信過天命的存在？修仙本是逆天行事，但到頭來，卻是被天命玩弄於股掌之中嗎？”道一想仰天怒吼，質問老天爲何如此不公，但他卻只是靜靜閉着眼睛，連一句蒼天不公都無法說出口。
事實上，葉楚也對自己突然得到神格一事極爲詫異，這自然不可能是信仰之力的效果，也不可能是融合次元而成神，思來想去，葉楚發現自己只有虛空之中的一段經歷較爲特殊，加上虛空小洞天中的經歷，讓他提前觸摸到了神格的階層，在融合次元之時，信仰之力達到頂峯，自己的境界層次也水到渠成，晉升爲神。
只能說一切都太過巧合，但凡缺了哪一步，他現在都只能融合次元，而無法成神。
並且這個過程還是無法復刻的，因爲這像是所有巧合加起來才造就的一個結果，充滿天命的不確定性。
道一詢問了葉楚的成神過程，而葉楚也事無鉅細地跟道一坦白了，他已成神，眼睛甚至能夠看透部分因果，也明白很多事情不管是隱瞞還是坦白，其結果都沒有任何區別。
明白了葉楚的成神經過，道一又嘆了一口氣，更想罵一句老天不公，他一路走到永恆者的位置，從來沒有相信過命運，但此時心中的念頭卻在不斷翻涌。
爲了防止人類狂妄自負，在他們絕望的時候給予他們適當的絕望的命運，這就是命運。
良久，道一才緩緩開口，他傳遞過來的靈魂震動，彷彿蒼老了數萬年一般：“葉楚，你知道我爲何不擇手段想要成神嗎？”
葉楚也沉默了，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但腦海中的念頭轉了很久，葉楚緩緩開口，講述了明雪在小千世界中遇到的狀況，然後道：“如果我沒猜錯，那裏面的境遇，是否跟我們現在的情況非常相似？”
聽罷葉楚的講述，道一渾身一震，他沒想到葉楚的眼界和見識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不過也難怪，他……已經成神了。
想到這裏，道一靈魂顫抖了一下，猶豫了很久，還是開口了，如果這個問題不問出口，那他的內心便永遠也得不到安寧：“那你，可感受到了祂的存在？”
葉楚也是靈魂劇震，似乎僅僅是思考和討論這個問題，便是禁忌中的禁忌一般，他感覺渾身像是被什麼東西鎖定了，如果有什麼表現異常，自己似乎會被徹底抹殺！
葉楚從神格誕生到現在，時間雖然不長，但還沒有什麼東西能給他如此感覺，他當下也不敢怠慢，立刻回道：“沒有。”
那種被鎖定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了，葉楚也猛地放鬆下來，那幾秒鐘的時間，在他的精神世界中彷彿過去了成千上萬年，那種壓迫力他這輩子都沒有感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