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來齊,新人與張家長輩也上二樓,在大廳招呼一圈,再進包廂招呼客人,再通知酒店上菜。

    上菜之時,有長輩和新人致感謝辭,之後開席。

    楊錢程在見到羅班時站立不安,等羅班和樂同學走了,費了好大勁兒才穩住心態,但是,心情再也回不到最初。

    他家的酒席在一樓,訂了二十幾桌,比樓上開席得晚,直到客人們在喫席,楊錢程的父母和岳父母才問兒子之前與說過話的某個老師什麼關係,與某個樂姑娘是哪一種同學關係。

    楊錢程瞞不過,說了實話,只敢說和樂同學同是羅班帶班的學生,卻不敢說他曾經與同班同學一起欺負樂同學和杜同學。

    楊家父母一聽,哎呀,與九稻樂姑娘是同班同學?對面那對新人中的新娘還是班主任的孫女,這不是機會嗎?

    楊家父母與親家就一個意思:趕緊去樓上敬杯酒。不管關係能不拉上,去敬班主任一杯酒總是錯不了的。

    兩家家長輩意見一致,立馬就行動起來,點了幾箱酒,叫來兩家的青年們幫拿着酒和端了杯子,請了服務員帶路,上二樓給二樓那位新娘的爺爺敬酒。

    服務員帶着樓下的客人上二樓,領到新人一桌。

    張羅兩家的親友們坐在大廳喫席,見到樓下的某對新人來了,挺奇怪的,聽說是因爲新郎是羅家新娘爺爺的學生,特來敬老師一杯,感謝老師曾經的教導。

    樓下新人來給新娘的爺爺敬酒,張家長輩們自然不能代爲拒絕,和自家的一對新人領着楊姓新郎一行人去包廂。

    最尊貴的席位離門最遠,羅班樂同學幾個坐的一桌是距離門最遠的一桌,當新人父母領着一羣人進包廂,包廂裏的人停下喫喝。

    張家父母領着來到羅班一桌,說明原因。

    楊家父母熱絡的向客人們打了招呼,纔再三感謝羅班對孩子的教育,給羅班斟酒,帶着兒子向老師敬酒。

    家長來敬酒,羅班領了情,喝了。

    楊家父母又熱絡地轉向樂姑娘:“都說有緣修得同船渡,犬子與樂姑娘同班三年,起碼得修千年纔能有那麼深的緣份吧,犬子今天結婚,又巧遇樂姑娘,這不是又是緣份嘛,我與犬子敬樂姑娘一杯。”

    “多謝,我不喝酒。”樂韻將杯子以手罩住,平靜謝絕,又望向了某位新郎:“我想這位先生你可能有誤會,我與令郎之間除了同在一個教室上了三年的課,再沒什麼同學情份可言。

    如果硬要扯上關係,那我與令郎也只有舊怨,要知道當年令郎與人合夥打我時可沒有念同班情份,你家太太當年因爲令郎打架之事去了學校也沒積什麼口德,對我也沒有嘴下留情,說是罵得我狗血淋頭也不是誇張。

    我與令郎以前沒有同學情,如今更犯不着抓着曾經同在一個教室上課三年的那點事兒論同學情份。”

    被當面說自己當年沒留口德,楊母猛的一個激靈,一張臉陡然變色。

    張父笑容僵硬,生硬的找臺階下:“犬子高中時年齡年少衝動,不懂事,樂姑娘大人大量,還請莫記較。”

    楊錢程也僵在當場,鼻尖滲出冷汗來,慌亂地垂下頭:“樂……韻,當年……我年青不識人心,事非不分,我……做錯了。”

    樂韻看了某個同學,那位楊同學全身上下都是範思哲牌子,看着就知不差錢,看端酒杯的手就知他很慌。

    “你的這聲做錯了來得太晚,高中三年你們給我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你們自己也知道,可你們從沒誰對我說句對不起,如今因爲我身價高了,你們怕我報復才向我表示歉意,對我而言那些虛無的道歉沒任何意義,也不值得我原諒。

    你以前和人打我時沒有任何仁慈,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我還手時也是抱着同歸於盡的想法,雙方都有損傷。

    你不是真正的罪魅禍首,事後我也沒有報復你,我們之間也不存在什麼同學情份,以後也是如此,各走各的陽關道,各過各的獨木橋。”

    樂韻沒有再看楊家人和新娘、新娘家人的臉,扭過頭不再理人。

    柳少看着一羣人沒動,淡定地站起來:“樂同學已經說得這麼明白,各位請回吧,莫打擾了樂同學用餐的雅興。”

    戴着蛤蟆鏡的某帥哥,不說話時就是隱形人,他一站起來就像小山突起,讓人倍覺有壓力。

    楊父看到高大的青年,心中犯怵,點頭哈腰地應:“我立即就等犬子走,打擾你們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也識趣,立即拉了老婆一把,又拽着兒子招呼着親家趕緊離開。

    有不認識的新人來敬酒,看那些人笑得那麼歡,原本包廂裏的人還以爲那人與樂姑娘關係極好,誰知最後竟然翻車了。

    翻車翻得令人猝不及防,堪稱大型車禍現象。

    羅班看着楊家人的背影,嘆口氣:“哎,當年個個年少輕狂,拒不反省,都不知道我爲此愁白了多少根頭髮。”

    “年少輕狂並沒錯,錯的是以年少輕狂當藉口,遮掩自己的過錯和內心險惡,人啊,還是善良一點好。”柳大少將來歷不明的人轟走,復以坐下,順嘴接了羅老師的話茬發表了一句感慨。

    “對,人還是善良一點的好,人在做天在看呢,花無百日紅,何況是人,沒誰保證自己和兒孫生生世世都不走黴運,惡事做多了,耗盡福氣和福運,有可能敗落得比潮水還快。”

    李大牛也深以爲然,不說遠的,就說拾市黃家吧,數年前的黃家因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是何等的鼎興,想必所有人都以爲它會興旺幾百年,誰知忽然間就落沒了,現在又來個了家族遺傳病集體爆發,無異於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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