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大氣粗的樂小同學,像個散財童子似的往外撒錢,走了一家又一家,一個勁兒的買買買。

    楊炫阿夏阿江阿鋮始終不提任何建議,唯有臉上常露出的欲言又止的表情讓在場的貨主們知曉他們想勸少女卻又礙於玉石行的規則不方便出口。

    這一下,趕來了倉庫的貨主人們看向華夏少女就像看到了一堆錢,可高興了,這哪是個富幾代,分明是人傻財多的冤大頭啊。

    有冤大頭送上門,不趕緊多兜售點存貨還要更待何時?

    因爲翡翠原石不是成品,他們頂多能介紹一下來自哪個場口,沒法像介紹成品那樣說個天花亂綴,要不然,倉庫上空必定飄滿花朵。

    任憑貨主們如何熱情,那粉嫩俏麗的小女孩始終都是一副“我只選我看得眼的,人覺得不順眼的,你說破嘴我就聽聽。”的表情與作風,讓人無可奈何又滿懷期待。

    小蘿莉在前幾家私人倉庫沒相中最大的大料,直到第十家倉庫,相中了在整個倉庫原石大料中排第二的一塊重達十一噸半的大料。

    那塊料子可能經歷過自然的地殼變動或山體滑坡、泥石流或水流衝擊等運動,變換過位置,有三層包漿,第一層是黃白皮,包漿比較薄,第二層是灰白包漿,第三層是灰中帶暗褐色的殼,屬雜色殼皮。

    大料的內部可是好料,妥妥的老坑冰種的春帶彩,春指紫羅蘭色,彩即綠色,其中綠還是最頂級的帝王綠。

    內部種好水好,然因有兩層包漿,表面看起來皮厚又粗糙,打光色根模糊,透明度差,但凡有點行業知識的人都不看好它。

    出於某種私心,樂同學在倉庫內淘料很少拿手電筒打光,都是瞅幾眼,喜歡的就扒拉出來,不喜歡的視線一掠而過。

    倉庫場主和貨主們圍觀了華夏少女那種似“敗家”式的賭石方式,也旁觀了她的四位陪同常常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也基本有了定義——華夏少女就是個不懂內行的富幾代,她全憑心情賭石。

    差不多猜到少女賭石的原則,貨主們心中有了數,談買賣時也大致能猜到她的底線,也能把握度。

    因此,當華夏少女隨手挑選出十幾塊毛料,又瞅了巨無霸似的大料幾眼,問貨主價格時,貨主生怕報價太高嚇跑人,沒獅子大開口,喊價八千萬。

    小姑娘驚奇臉:“天,先生你說它值八千萬?這料子要是真那麼值錢,哪可能被從翡翠公盤上流拍,您瞅瞅,看這一層層的標籤就它被流拍數次,您自己都不好意思再送去公盤,依您的底價,這塊石頭先生可能要當傳家寶一樣傳承給您的後人。”

    貨主:“……”瞎說什麼大實話?

    大料曾經被流拍了四次,每回當下一次送進去時估價都比上一次低,最後仍然無人問津,他自己不好意思再送進公盤,轉至邊境貿易區,想找華夏國的玉商接手。

    華夏國有很多財大氣粗的商人,賭石砸出去上億的巨資都不心疼。

    他以爲很容易找到下家,誰知,存倉庫兩年了,好奇的有,卻愣是沒有真正想賭敢賭的人。

    以前翡翠公盤的料大部分是暗料,有些大料因塊頭太大流拍後,若還無人買得起,貨主常常將它切成兩半或幾片下次再送去公盤。

    要是塊幾百斤的料,三兩百萬的成本原石,他說不得也直接切了再賣,可它是塊本金上千萬的大料,萬一切垮了,上千萬就打了水漂,哪怕他是翡翠原石商也輸不起啊。

    他自己也不敢賭,流拍了數次便壓倉庫。

    以前在場口區,原石大部分是矇頭料,就是公盤也是,翡翠公盤直至最近十來年才明確規定上公盤的原石必須切一刀,以半明料或明料公售。

    以前很多流拍的大料,經貨主評估後給切了送去公盤,有些貨主對於自己手裏的大料心裏也沒底,生怕切了賠光,硬是咬着牙堅持沒切。

    基本上沒切過的原石投入市場,所得利益比明料高出數倍的收益,那些曾經堅持下來的大部分貨主都因此賺了個鉢盆滿地。

    同樣是矇頭料,很多位貨主手裏的超級大料都換了手,唯他和少量數位手中的超級大料仍名花無主。

    將原石積壓到如今的貨主心裏苦,還得硬着頭皮撐着,只希望今天這個不懂內行的冤大頭能迷糊點當接盤俠。

    一聽小傢伙那麼說,楊炫就有種直覺——那塊大料必賺!

    小妹妹她最擅長扮豬喫老虎,明明是賭石行家,她賭的石頭十賭十贏,外人不知,她偏偏長着一張會騙人的嫩相,冒充菜島毫無壓力,總能讓人放鬆警惕。

    樂同學誇張的表達了價格太高的意思,輕飄飄地報價:“二千五百萬。”

    其他貨主:“……”

    貨主本人:“……”佛祖在上,這個少女她要是經常賭石,翡翠貨主們早晚要被逼得跳樓。

    “太低了,五千萬。”依少女報的價,除去所有成本,僅只有不到二百萬的利潤。

    “二千六百萬,我的底線,超過這個數我不接,就讓它留在先生手裏當傳家寶。”

    “……”貨主做最後的掙扎:“三千萬。”

    “這筆交易談不成,先生留着它當傳家寶吧。”樂韻立即扭頭,走向自己扒拉出來的一堆原石。

    小姑娘竟然絲毫不讓,說走就走,貨主急眼了:“小妹妹,咱再談談,還可以商量是不是?”

    “不商量,我的底線就是二千六百萬,先生,那塊原石談不成,還有那邊的呢。”

    貨主一咬牙,露出割肉的表情:“算了,咱們同在玉石行討飯喫,以後還會有生意來往,我交了小妹妹這個朋友了,二千六百萬就二千六百萬。”

    樂韻睜着大眼睛真誠地問:“噫,先生不想留它當傳家寶啊?”

    成了成了,馬上就要成了!貨主心裏有幾分激動,表面仍裝做割肉似的心疼:“能不能當傳家寶得看緣份,它與小妹妹更有緣,我與它的緣份略淺,還是不留它了。”

    阿江瞅瞅了阿炫,就一個意思:聽見沒,這位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楊炫的表情一言難盡,他覺得吧,貨主要是知曉小妹妹在華夏國首都賭石圈子裏有“賭石皇后”“點翠公主”的稱號,他必定會會死死的捂着料子,哪怕與他沒緣他死也不會鬆手。

    他知道真相,但他不說。

    畢竟,這是玉石行的規矩,看破不說破,不能斷人財路是不是。

    “也行,雖然它看起來就是絕對會堵垮的料子,架不住我看它比看前面幾塊大料順眼一點點,買回家就算切垮了,我還能用它打造成兩個大魚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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