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之物,除了不能上市的軍火、毒品和人口,其他但凡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通通都有,東西五花八門,琳琅滿目。

    趟鬼市淘寶的人,手拿小電筒或頭戴燈,在市場裏穿梭來往,有些人往往在某個地方停留很久,確認某件東西纔出手,攤主們不說話,不叫賣不吆喝,不打廣告不宣傳,也不會問買不買,交易自由。

    最精彩的是殺價,老淘寶客們一向是聲東擊西,看中某一樣物品卻不會問,問另一件價,然後還往死裏的砍價,那是絕對不能成功的談價,所以是談不成的,然後槍頭一轉,才問自己看中的一件,往往交易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八。

    樂韻覺得自己殺價夠狠的,當轉悠一陣,領教到大柳樹鬼市老炮兒們的砍價手段,她自愧不如甘拜下風,在大開眼界後,也新學到殺價的本領,在攤位之前打轉,來了個現學現賣,玩得不亦乎。

    鬼市裏的攤位很多,捕一塊布就是自己的門面,攤主是流動的,天黑來,天明散,然後各奔東西,這次在街頭,下次說不定就在街尾,這次來擺攤,下次說不定沒來,因此攤主與鄰攤位十有不認識,沒有交流。

    鬼市裏的東西很多是超便宜的,在其他地方,一百塊錢讓人感覺不是錢,一眨眼兒就不見了,在鬼市,一百塊兒有時能買到好多東西,讓人感覺一百塊錢好值錢。

    介於東西物美價廉,樂小同學開開心心的買買買,小件瓷器、石頭、珠子等,最鍾情於瓶瓶罐罐。

    從二點半左右開始,人越來越多,到三點,鬼市熱鬧了起來,上千人在市場來裏轉悠,有老有青年,有男有女,有時尚潮流青年,也有正兒八經的精英人士,還有遊手好閒之閒人。

    人流如織,人影綽綽,看不清人的面容,也越發的有鬼市的味道。

    燕行和柳向陽捱到三點後才慢悠悠的晃進鬼市,市場裏極爲熱鬧,你來我往,擠擠攘攘,但,並不像白天的市場那麼喧囂,除了討價還價聲,基本聽不到什麼高談闊論聲。

    兩少兵分兩路,一個走左一個走右,分別去找小蘿莉,他們的目標就是找人,志不在淘寶,因此只看人,不看貨。

    燕行走左手一邊,睜大了龍目,仔細的搜尋小蘿莉的身影,因爲小蘿莉穿黑色外套,他重點關注黑色衣服和黑色包。

    沿着左邊的街走啊走,找了一個來鍾也沒找着人,而且,柳某人那邊也沒有消息,說明另一邊也還沒找着。

    走了好久,到達長街中央,分不出哪是街頭哪是街尾,只有亮光微微,和人影綽綽。

    仔細搜尋目標的燕行,漫步漫行中,耳朵忽的唰的豎直,他似乎聽到了小蘿莉的聲音

    心中一喜,燕行站住腳,側目傾聽,沒錯,是小蘿莉的聲音,她在跟人殺價

    仔細分析一下,他二話沒說,立即拿出手機,按下柳某人的電話,然後往小蘿莉的地方潛去。

    柳向陽沿着右手邊街走,邊走邊找人,鬼市裏人上千,要在上千人中找人,像古人千里尋親似的艱難,他只能睜大了鈦合金眼,慢悠悠的找啊找。

    從街頭找到街中,連小美女的影子都沒見着。

    在他眼睛都快被人和光晃花的時候,柳手機震屏,大少趕緊摸出來,瞅一瞅,是燕某人來電,他喜出望外,掛斷電話,找出燕某人的位置,往小行行那邊跑。

    燕行依着小蘿莉的聲音,越過兩個攤,終於找到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小女孩子,她蹲在一個雜貨攤位前,面前堆幾樣小東西,捧着一個漂亮的象牙白色雕刻杯子在講價。

    在看貨研究貨品的人有點多,樂韻抱象牙杯,不急不緩的殺價,杯子是牙雕品,但不是象牙,而是羊角雕,經做假手段處理過,像極象牙,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攤主開價五萬,那價格挺嚇人的。

    樂小同學報價一千,那真是往死裏的踩價,旁邊的幾位從一開始在場,聽攤主和小姑娘討價還價,都在樂。

    當砍價砍得正爽時,樂韻鼻子裏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當時就皺了皺秀眉,燕人也來趟鬼市

    從氣味辯識出燕人正在往自己這邊靠近,她也沒有回頭去,哪怕燕人人到了自己身旁,她也仍不動聲色,繼續歡快的砍價。

    柳向陽追着燕某人的手機定位,找到附近也聽到小美女的聲音,擠到攤位旁,跟燕某人圍觀,兩人看小女生跟攤主殺價。

    燕少和柳少兩來得較晚,所以並不知那隻象牙白杯子開價多少,燕少到時,攤主減價至三萬,柳少到時,攤主減價到二萬七。

    兩少聽到攤主在減價,小女孩就一口價“一千”,無論攤主說減多少,都是一千,一千,兩俊少看戲看得樂不可支,可憐的攤主,攤上這麼個小姑娘,內心肯定是崩潰的。

    攤主將價減到二萬,樂韻死咬着一千不肯鬆動半分,談價談得口乾舌燥,攤主也不降價了,她把漂亮的象牙白杯子還回去:“得,看起來這買賣又談不成。”

    “小姑娘,哪有你這麼砍價的,太狠了這價我要虧死,交易當然談不成。”攤主也是醉了。

    “那件不成,這件呢”樂韻從扒拉出的一堆小物品裏又拉出一隻小小的黑乎乎的角質雕刻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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