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都是封玦自己的猜測罷了。
褚均離坐在書案前看着封玦,一雙眸子仿若染了冰雪,一點都溫度都沒有。
封玦被褚均離盯的有些不自在,終究是她放跑了玉面狐狸,這是大罪。
幸虧面前的人是褚均離,是她的夫君,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她纔有幾分底氣,敢不將他放在眼裏,也纔敢做出在他眼皮子地下放人的舉動。
氣氛實在是尷尬,封玦不如褚均離沉不住氣,首先打破了這份沉寂。
她癟了癟嘴,一副委屈的想哭的模樣,裝模作樣道:“其實,我只是想去地牢瞧一瞧,卻不想,玉面狐狸實在狡猾,奪了我的衣裳,就逃了出去。”
封玦不打算狡辯,所以,這個謊言編的實在沒水平
她努力思考,想着褚均離會如何生氣,他生氣起來究竟是會打人還是會發脾氣,卻見褚均離伸手,輕緩的聲音傳來,聲線平靜的似乎沒有因爲封玦放走玉面狐狸而生氣,道:“用完了,該物歸原主了麼”
封玦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褚均離索要的是什麼東西,隨即呲了呲牙,將剛剛從褚均離手裏順來的玉佩放在了他攤開的手中,道:“夫君這塊玉成色極好,摸着極舒服”
他們成婚都這麼久了,他這做夫君的便是一件衣裳都沒有送她,也太沒情調了。
封玦想着,她都暗示這麼明顯了,他都不送點什麼表示表示
好吧,她犯錯在先,便是免了被罰都是褚均離爲人溫和,待人親善,這當頭她還想着要禮物,着實是她異想天開了
卻見褚均離將玉佩收回袖中,淡淡的開口:“玉面狐狸是江湖人,你少與之來往,這次便罷了,再莫有下次。”
“哦”封玦豈不知褚均離這次既往不咎是因爲給她一個警鐘,也給封玦一個警鐘
明明下午褚均離已經說了,玉面狐狸交給她處置,她偏要暗地做手腳,本以爲褚均離不知道,卻不想,他早已經洞察她心中所想。
甚至猜到,封玦會借傅寧的手將玉面狐狸放走
果真聽褚均離再次開口:“下次,玉面狐狸再落入本相之手,便是他的死期”
封玦一驚,難道,褚均離料到玉面狐狸還會再來
傻狐狸,有多遠便走多遠吧,不要再來了
只希望在地牢之中,玉面狐狸所言非實
“夜風涼,你穿的少,且回去歇着吧”
褚均離的聲音傳來,封玦一愣,擡眸看去,本想說什麼,到嘴邊的話卻化作一個噴嚏:“阿嚏”
得,還真的受了風寒
封玦這一風寒,一直用了大半個月的藥纔好,齊盛帝給的一個月的期限封玦也沒有放在心上,倒是褚均離整日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爲玉面狐狸的事情忙,還是爲了其他的事情。
病好後,封玦才知道,原來褚均離是在爲秋獵的事情忙。
九月末是一年一度的秋獵之際,每年秋獵時,齊盛帝都會帶着一些人去皇家獵場住一段時日。
今年的秋獵空前盛大,因爲早在半個月前,齊盛帝便收到了國書,漠北的三王子赫連千弋不日將到達京都。
與赫連王子來的,還有另一個大陸,暨墨國的二皇子蕭傾九。
這兩封國書擺在齊盛帝的案前,齊盛帝整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漠北和東昱交戰數年,戰事不止不休,此次三王子帶着求和之心來到東昱,齊盛帝豈敢不好生招待
至於那個蕭傾九,身份更是尊貴,蕭家的人,恐怕整個凌雲大陸都不敢動他一根手指頭。
齊盛帝很奇怪,之前暨墨小太子傳了密信,言明執信之人是他手足,因生性貪玩兒,來了東昱,望他照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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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他一直以爲那個阿九姑娘是蕭家的小公主,不過,後來卻沒有查到蕭家有適齡的公主,倒是安瑞王殿下名蕭傾九,年齡和那個九姑娘相仿。
蕭傾九之前隱藏身份就罷了,如今要以異國皇子的身份蒞臨東昱,齊盛帝自然也不敢不重視。
這個蕭傾九打着什麼目的,他猜不到,便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漠北的人擅戰,喜歡騎射,爲了投其所好,齊盛帝專門找了百於名優秀的騎士,在秋獵時,陪赫連千弋一起圍獵,爲的就是讓這個赫連三王子盡興。
齊盛帝也打聽了蕭傾九的喜好,蕭傾九年紀小,還是半大個少年,他聽聞蕭傾九從小便貪玩兒,便蒐羅了各種民間藝妓,只爲準備齊全,爲搏蕭家小王爺一笑。
因爲兩國貴客來的突然,京都準備的很是匆忙,不過,赫連王子和蕭家小王爺入京的接風宴仍然極爲盛大。
百姓早就聽聞異國皇子要來,那日,整個京都都成萬人空巷之勢,御林軍列陣街道,將看熱鬧的百姓攔在街道兩旁,從東城城門起,路過十幾條街,一直到東臨街盡頭的皇宮門口,都佔滿了手拿長戟的侍衛。
兩國皇子同時到達京都,安全問題是首要,若是一旦有宵小之輩趁機刺殺,豈不是陷東昱於危險之地
褚均離一大早便入宮,陪着齊盛帝一起迎接二位皇子。
封玦並無官職,齊盛帝也不願封玦太出風頭,許是給封玦一個警告,警告她只是一個遺孤,並無資格面見使臣,讓她謹記自己的本分,所以,隻字不提讓封玦出面迎接使臣之事。
封玦樂的清閒,一早就帶了青晚出了府,和一羣小姑娘巴望着等着看北漠的赫連王子還有蕭家的小王爺。
說起北漠的三王子和她還有一些淵源,小時候她和父王一起去漠北邊界,似乎還見過那個赫連千弋。
不過,那個時候她才學會走路沒多久,自然對那個小王子的印象已經模糊。
封玦想看的,是蕭傾九。
本以爲經過之前的那件事情,阿九已經想通,早已經回國了,沒想到他消失這麼久,竟是爲了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東昱。
首先入城的是赫連千弋的步輦,北漠皇族一玄色爲尊,是以,在赫連千弋的步輦出現在封玦眼前的時候,便被那神祕而有尊貴的玄色所驚駭,步輦的華蓋四周刁着九條姿勢各異的飛騰圖騰,玄色紗幔之中,一個玄色的身影隱隱若現,風一吹來,拂開那玄色紗幔,裏面男子的容顏一晃而逝。
驚鴻一瞥,封玦不禁驚豔。
卻見那人墨發披肩,鬢角的頭髮梳着幾個小辮,辮子上掛着五彩寶石,紅的豔麗,藍的清透,白的耀眼,徇爛的光彩襯得光潔白皙臉明豔奪目,一枚月牙形的銀飾從銀色護額中墜下,在眉心搖曳晃動,生動卻又透着幾分不可忽視的冷俊。
狹長的鳳眸嫵媚多情,濃密的修眉氣勢恢宏,高挺的鼻,絕美的脣形,無一不在張揚着男子的矜貴。
皇室之人,不管是哪一個國家,似乎都有與身居來的貴氣。
封玦看着那人,不僅癟了癟嘴。
北漠素來有荒漠著稱,這赫連千弋還能養的如此小白臉一般的人。
封玦正看着,募得感覺赫連千弋朝她望來,那嫵媚的鳳眸仿若勾人的妖精,竟是朝她眨了眨
封玦只覺後背一涼,打了一個寒顫後,以爲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在看去,那人的視線已經不在她的身上
“夫人,您怎麼了可是風寒還沒好”
青晚感覺到封玦打了寒顫,以爲她還病着,便有些擔憂,封玦搖了搖頭,道:“不礙事,可能是剛剛風吹的吧”
青晚盯着從她們面前走過的步輦,道:“這三王子模樣真俊,在這東昱,除了我們家相爺,怕是再難找出像赫連王子如此俊美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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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狐狸名字叫赫連千弋,不是千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