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玦有自己的驕傲,有自己的自尊,對於兒女私情這些事,她能做出這些努力,便已經是她最大的退步。
褚均離不接受她,她卻已經沒了耐心與他糾纏。
便也只能算他們有緣無分了吧
自己真心愛過的人,卻沒有得到他的心,封玦多少有些遺憾,她手指微顫,心裏有些發寒,以至於覺得冷的牙齒都在打哆嗦,看了一眼地上的衣裳,封玦將其撿起,一件一件的穿了回去,然後坐在凳子上發呆。
也怪他不接受她,誰願意每天醒來,便面對這樣一張不堪入目的臉
花靳落入獄,封玦多少有些擔憂,她不怕褚均離會要他性命,卻害怕他在獄中受委屈。
打開寢殿的門,剛要邁出去,門口卻又兩個侍衛攔住了她:“夫人請留步”
封玦一愣,下意識的開口道:“放肆”
兩人卻是面無表情的攔在她的面前,表面上恭順至極,卻沒有半分恭敬之意:“相爺有令,不許夫人踏出房門半步,還請夫人不要爲難屬下”
封玦頓時惱怒,褚均離竟是要軟禁她,難道是因爲她和花靳落的事情給他蒙了羞,所以,他一點都不信任於她,便是連寢殿門口都不讓她出了
她看了一眼攔在她面前的兩個人,咬了咬牙,轉身,將門啪的一聲將門關上
封玦來到書案前,磨了墨,拿過紙張,打算提筆寫字時,手卻一頓,轉而脣邊勾起一抹笑意,紙上的內容赫然變成了爹爹救命四個字
她來到天窗邊,打了一個響哨,不一會兒,一個白色信鴿便從那狹小的天窗口爬了進來,然後撲騰着翅膀飛了下來,落在封玦的肩膀之上。
封玦將那個紙條綁在信鴿的腿上,然後放飛。
她估摸着,半個時辰之後,又寫了同樣的內容,用信鴿傳了出去,一連傳了六封同樣的內容。
過了子時,封玦才寫了密信,喚來她傳密信用的海東青,將密函傳出了相府。
褚均離有心軟禁她,哪裏不會派人監視她便是他這會兒無心在意她,相府其他人如今卻已是恨她入骨了,等着抓她把柄了吧。
給褚均離抹了黑,她只會成爲相府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封玦料想的不錯,這會兒,墨硯便站在封玦院子外面,見封玦院子中有信鴿飛出,他興奮至極,這個醜八怪,看他捉到她的把柄後還怎麼囂張
哼,敢在相爺耳邊吹枕邊風,害的他被相爺打了個半死,今日栽在了他墨硯手裏了吧
墨硯便覺得這個傅寧嫁入相府別有目的,或許是爲了監視調查相爺也說不定
見那撲騰着翅膀飛出的信鴿,墨硯一喜,飛出一個暗箭,啪的一聲將那信鴿打落,見信鴿腿上果然綁着密函,他大喜過望,慌忙打開一看,卻見只有爹爹救命四個字。
他一頓,然後怒火中燒。
這醜八怪是在告假狀,陷相爺於無情無義之地啊,以相爺的性子,對這醜八怪已經夠溫柔了好吧還好意思說救命二字,相爺可是碰你了一下,罵你了一個字
墨硯正翻來覆去的看着四個字,想着,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暗語。
連忙讓下人盯着封玦的院子,將紙條拿到暗房裏面,各種解讀密信的招數都用上了,卻是什麼信息都麼有
半個時辰後,又飛出一隻,裏面寫的還是爹爹救命,墨硯以爲第一封信是障眼法,第二封纔是真的告密信,卻不想,還是隻有那幾個字。
這般,一連三個時辰,每半個時辰飛出一封,同樣的信,同樣的內容,耍的墨硯團團轉
“媽的”墨硯拿着一把紙條,看着那滿地的鴿子屍體,氣的咬牙:“這女人大半夜不睡覺,是在練字吧”
“頭兒,這信傳的很有規律,半個時辰一封,已經是第六封,如今過去一個時辰都沒有消息,屋裏面的燈也已經滅了,想來夫人已經睡下了”
小侍衛話落,墨硯頓時眼前一亮:“祕密不在信的內容,而是六這個數字,相爺心思縝密,絕對能猜出這女人在玩什麼把戲,走,通知相爺”
褚均離還在書房,沒有歇息,墨硯興沖沖的將在封玦院子裏面截下的六封密信,還有那嚥了氣的六隻信鴿放在褚均離的滿前時,褚均離臉都青了。
墨硯以爲褚均離是聽到封玦居心不良,往外傳信而生氣,他陰測測的笑了一聲,然後躬着身子湊到褚均離面前,道:“相爺,夫人明顯是要對你不利,您就這麼算了麼她與花靳落私通便罷了,反正相爺不喜歡她,那無所謂。可是,她與外人通信,也不知在傳達什麼,相爺難道還要縱容她麼”
褚均離本就因爲在洛玉軒被自己的夫人強吻而心神不寧,聽墨硯這麼說,拿着信看了幾眼,然後悠悠的開口:“就這些”
“就這些,不過,屬下想不通,六究竟代表什麼”墨硯一副深思的模樣,卻不想,腦袋突然被砸,他一愣,見褚均離面色一沉,他大喫一驚,轉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相爺”
“六這個數字代表什麼你不知”
“請相爺賜教”
“代表你蠢”幾個字從牙縫蹦出,褚均離已然起身,拂袖離去。
傅寧,這女子,竟是這般狡猾
熟知信件可能會被相府的人攔截,便先傳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誤導衆人。
墨硯這會兒拿着這六封密信離開洛玉軒,想來真正的密信才傳出去吧
墨硯無端被罵,委屈的要死,他燒腦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追了上去:“相爺,那鴿子怎麼處置呀”
褚均離腳步一頓,道:“烤了喫”
然後闊步離去。
墨硯嘴巴一憋,整個人都不好,他錯了麼難道他沒有立下大功一件
抓了抓腦袋,想不通,便追了上去。
褚均離如何不知自己的夫人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無非是想要救花靳落出來,傅寧的依仗,無非是傅家,或許,封玦她也可以依靠一分。
不過,褚均離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可笑,口口聲聲說什麼心屬於他,出了事,卻不求他,倒是千方百計的去求別人
他倒要看看,是傅家可以幫她,還是封玦可以幫他
褚均離的人守的緊,封玦也懶得硬闖,待在房中一日了。
外面的消息傳不進來,而不知花靳落怎麼樣了那個傻瓜,昨晚形勢所迫,說些違心的話就罷了,若是褚均離私下審問,千萬不要和他對着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