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均離面無表情的看着顏忠,淡淡的開口:“有些事,本相也想不出來爲什麼,找不到原因”
顏忠聽此,整個人都懵了。
不知道原因,找不到理由,便要他顏家幾百口人命麼顏忠無比悲憤,更多的是失望
他啞着嗓子,一把鼻涕一把淚,道:“你尚且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便要殺盡身邊的良將忠臣了麼你這是昏庸,殘暴,與齊盛帝有何區別有何區別呀”
褚均離聽此,眸中沒有半分涌動,不過是看了一眼老淚縱橫的顏忠,道:“若是昏庸,殘暴能挽回什麼,那殺盡天下人,流盡天下人之血又有何妨。你永遠也不會明白養不教,父之過,顏相,你死的不冤”
顏忠聽此,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募得變得煞白。
養不教,父之過
難道是盛兒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以至於惹怒了太子纔會招來這樣的殺身之禍
顏忠想問一問,想問問究竟出了何事,也讓他死的明白,可是,他擡眸之際,那人早已拂袖離去,那翻滾的白色衣襬如海風捲起的萬丈海濤,掀起萬丈驚瀾和血雨之風。
待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眼前,顏忠募得癱坐在地上,神情空洞,好似看到死亡的召喚,再無生機
褚均離走出第二獄,在第一層監獄的入口之處,驟然被人擋住了去路。
那人看見他的身影,似乎也頓住了腳步。
封玦沒想到褚均離還未離去,乍然看見褚均離,封玦同樣意外。
昨是今非,那人還是白衣勝雪,可是,她卻恍如不認識一般。
她以爲自己會怨,會恨,甚至,會因爲昨日所受的委屈而與他大打出手,甚至質問於他,他將寧寧丟哪裏去了
可是,她卻是一點波瀾都沒有,沒有一點恨,也沒有一點怨,好像從未認識過他一般,平靜的出奇。
或許,這便是心死後的感覺吧
見褚均離站定,視線落在她身上,似乎也有些無措。
封玦猜想,他或許還是因爲半月前,他抱着她強吻的那一夜,被她打後的尷尬吧
脣邊盪出一抹笑意,封玦一步一步走下臺階,來到褚均離的面前,看了一眼褚均離,便與他擦肩而過。
作爲封世子,經過那夜之時後,她無法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不過,就在她與他擦肩而過之時,褚均離突然伸手,擋在了她的面前,攔住了她的路。
封玦眉頭微擰,擡眸看向褚均離,看着那張俊美如謫仙的臉,心裏終究是有了一番波動,他竟還有心思招惹她
所有的怨和很都堵在了心口,難忍之下,竟是乾嘔出聲:“嘔”
“世子”身後的沈無風面色一變。
褚均離瞳孔一縮,伸手去扶封玦的肩膀:“你怎麼了”
封玦臉色煞白,心口極爲難受,褚均離碰她,她更覺噁心,一把推開褚均離,往後一退,極爲似諷刺的問道:“褚相沒看見自己噁心到本世子了麼”
封玦後退,沈無風連忙伸手扶着封玦,極爲不善的看了一眼褚均離,似乎在警告對方,不能接近他的主子。
封玦的話讓褚均離瞳孔一縮,他看着被沈無風扶着的封玦,胸腔之間有些發緊。
他看着眼前人,臉色較之前更加蒼白無色,水眸之中泛着點點淚光。
噁心二字,幾乎重到讓他無力承受。
那雙眸,明明美到極致,卻也冷到極致
封玦何時會以這樣的口吻和他說話又何時會以這樣的眸光看過他
以前,這雙眸子,永遠閃動着生動又奪目的光芒,如星輝燦爛。
可是,如今,他卻將那璀璨的星輝盡數抹殺。
褚均離的胸口好似被鈍器擊中,悶痛難忍。
封玦的眸光幾乎讓他不敢再看一眼,千言萬語,只剩下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
封玦不能理解這三個字。
他何時需要向她封玦道歉何時又曾對不起她
他對不起的,是傅寧,是他的妻子
可是,她將不是傅寧,也將不是他的妻子
永遠
所以,這三個字,她根本就不需要。
封玦抓着沈無風的手,將視線從褚均離身上收回,道:“扶我進去”
沈無風點了點頭,扶着封玦,錯過褚均離,拐過一個迴廊,離開了此地。
褚均離回頭看了一眼封玦,握了握拳。
這個結果他不是早就料到了麼早就猜到了不是麼
該是他承受的,他都必須受着。
封玦離開褚均離,心口並沒有好受多少,這陰暗的牢房裏面還是悶的她喘不過氣,她深吸一口氣,緩了好一會兒,才舒服了一下。
“世子,要不先回去吧,您臉色實在不好”沈無風擰着眉頭,很是擔憂。
封玦搖了搖頭,道:“無風,你去查查案卷,看看顏家謀反的證據是什麼”
“那世子自己在哪裏歇一歇”
“我去見一個人,不必管我”
沈無風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點了點頭:“是”
第二層獄關押的一般都是犯事的皇權貴族,還有朝中重臣大臣,封玦往前走了幾步,便看見關押着的顏盛。
顏盛也看到了封玦的身影,他頓時從石榻上坐起,幾步來到鐵門邊,帶着幾分憤怒道:“封玦,是你爲什麼”
這個節骨眼兒還來探監,除了想要看看自己的傑作,顏盛想不到任何理由
也就是,顏家舉家遭難,和封玦脫不了關係
顏盛的逼問,封玦並沒有放在心上,她隔着鐵門看着顏盛,眸中滿是不屑和輕蔑,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顏家怎麼得罪了褚均離,不過,本世子真的爲你們感到悲哀,可惜了”
褚均離顏盛瞳孔一縮,真的只是褚均離他們顏家怎麼可能得罪褚均離
難道,褚均離已經不甘爲臣,要趁此機會,弒君謀反所以已經容不下忠臣
褚均離是那樣大逆不道的人麼會有此番野心麼
見顏盛擰着眉頭不說話,封玦繼續道:“顏大人似乎很悲憤,也是,顏家怎麼會突然被以謀反判罪,顏大人一定會很奇怪吧”
顏盛瞳孔一縮,問道:“你什麼意思”
封玦嘆息一聲,極爲遺憾道:“左右二相在朝中分庭抗禮多年,怎麼右相會突然栽在左相手中本世子好像聽人說過,令妹很是愛慕褚相,咦說起令妹,怎麼顏家的人都在這裏,唯獨不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