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子曾經是她最輕視的女子,如今,卻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俯身如螻蟻般的她。
顏婧淑知道自己輸了,輸的一塌糊塗。
她很想起來與傅寧對視,想將她踩在腳下,然後取而代之,可是,一想到她是封玦,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封玦,她便心裏發寒。
顏婧淑握緊拳頭,盯着封玦,沙啞道:“你滿意瞭如今我什麼都沒了,你滿意了”
封玦搖了搖頭,道:“我有什麼可滿意的不過是以彼之道還至彼身罷了,你如今經受的,不比我當時痛多少。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當初決定害別人的時候,可有想過,善惡因果,總會有報應,害顏家的,是你顏婧淑,不是我”
顏婧淑全身一怔,臉色發白,似乎也意識到今日的結果,全然是自己嫉妒所致,若是她沒有招惹傅寧,沒有愛上褚均離,那麼,她是不是又會是另一種結局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沒有悔不當初。
顏婧淑募得捂着臉痛哭起來,不過轉瞬,便從地上掙扎着起身,朝街角的石柱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皮開肉綻,鮮血四溢。
顏婧淑也是一個驕傲的女子,雖然善妒狠辣,在希望破滅時,卻也有一份不可折辱的傲骨。
在父兄活着的時候,她抓住所有能夠過下去的希望,從不放手。
便是卑微到向那些乞丐討一口喫的,她也覺得只要活着,她屈尊一下也並無不可
可是,如今父兄家族的人都指望不上,那麼,她也知道自己再無出頭之日。
她不願求封玦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因爲她和傅寧是情敵,是對手,她不甘臣服於敵人的腳下,換取苟活於世的機會
下一世,她不會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顏婧淑望着蔚藍色的天空,視線逐漸迷糊,身子卻越來越輕,好像逐漸化爲泡沫,被風一吹就散,永遠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啊死人了”
“這臭乞丐,真是晦氣”
周圍的百姓嚇壞了,紛紛退讓開來,對這顏婧淑的屍體指指點點
封玦閉了閉眼睛,並不是因爲顏婧淑的死給她有多麼大的觸動,該死之人,她從不會同情憐憫,不過只是顏婧淑額間暈開的血跡讓她有些噁心罷了。
人命真是脆弱
“夫人,你身子還未痊癒,不可站在這裏吹風”身後響起褚均離的聲音,封玦心頭一顫,只覺得心裏極爲難受。
看到他,便想起了那個被他們親手殺害的孩子。
封玦扯了扯脣角,沒有多說什麼,轉身便朝相府走去。
褚均離看了一眼顏婧淑,眉頭微擰,眸中一片清冷,看不出任何情緒,跟着封玦的腳步離去。
至於顏婧淑的屍體無非是被人扔到亂葬崗,連一個葬身之地都沒有罷了。
封玦自以爲小產,所以在相府養了近一個月,秋季轉眼而過,天氣變得愈發寒冷。
雲琰一直沒有動靜,封玦也不着急,反正齊盛帝在她的手上,她不信雲琰不來找她。不過,這段時間,封玦日日懶在榻上,一日總有一半的時間在睡着,卻似乎怎麼也睡不夠,她以爲是冬日犯懶,便沒有上心。
太后秦英的生辰在冬月初九,因爲雲衍剛登基不久,宮裏也沒有什麼喜事,便大辦了一場。
封玦剛好十五歲生辰,雲衍便趁此以封玦護駕有功,下旨封封玦爲王,初春後前往大寧封地,並且承諾,只要封王不同意,東昱用不得削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