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聽客卿說話已經後繼無力,想來他身傷口已經致命,這才說出此話。
第五聽雲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剛纔的遲疑,但這時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頭頂坤母劍因爲第五聽雲的分神,已經無力應對那黑暗的飛行魔獸。似是被什麼硬物擊,坤母劍發出鐺的一聲響後盤旋着落下,最終插在不遠處的一座房梁之,兀自散發着微弱的黃色光芒。
唳!
那飛行魔獸似乎對黑暗並不陌生,耳聽得空一陣風響,估計是那魔獸揮動羽翼翅膀俯衝了下來。第五聽雲抱住客卿,想要帶客卿閃躲,可那客卿有氣無力地說道:“罷了,你能前來救我,我便已知足。只是我肚子被那畜牲劃破,腸子估計都流了一地,決計是活不成了。”
第五聽雲半蹲在客卿身旁,一言不發。
客卿接着說道:“其實,六長老說過,這裏是合歡宮的遺蹟,但是真正的合歡宮並不在這裏……”
彌留之際,客卿竟然斷斷續續地講起了他在和天山宗少宗主一行人來到此地的過程的一些見聞。興許是因爲迴光返照,他的聲音竟有力了許多,而且思緒很是清晰。
頭頂魔獸長嘶一聲,攜帶着巨大的氣流俯衝過來。
第五聽雲雙手抱起客卿,也不管鮮血和那流出來的腸子,施展出梯雲縱的身法朝着坤母劍的方向縱去。黑暗的魔獸撲了個空,再度振翅飛掠,衝向騰飛空的第五聽雲。
感受到身後的破風響動,第五聽雲心默唸蜃樓訣的口訣,幻影繼續往前飛縱,而真身則直接降落而下,躲在了一堵牆壁之後。那低級客卿似乎對自身的顛簸已經完全沒有了感覺,還在繼續說着……
不過,他沒有堅持多久,漸漸地開始狂咳,最後頭一歪,徹底沒了生機。
第五聽雲心不是滋味,這時他感覺到一滴液體滴在了自己的頭,粘粘的。他警兆大起,放下客卿的屍體,擡頭一看,只見兩個鵝卵石般的血紅色眼睛正從而下俯瞰着自己。大驚之下,他趕緊施展梯雲縱的身法再度飛向坤母劍之處。
但這一次,那不知名的魔獸竟沒有繼續攻擊。
不僅如此,那兩隻血紅眼珠甚至連看都沒看第五聽雲一眼,而是繼續盯着第五聽雲剛剛藏身的那處牆根。第五聽雲暗道好機會,飛身來到房頂,拔出了坤母劍。
這時,那兩隻血紅色的眼睛落了下去,緊接着傳來撕裂之音。
那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的魔獸,竟然在撕扯客卿的屍體!
食人之屍……想起剛纔客卿彌留之際所說的話,這大概是合歡宮餵養的鎮宮魔獸——古血鯤!天山宗一行人先入爲主,雖然掌握到合歡宮的一些信息,但在這黑暗之,都沒有把黑暗襲擊人的東西和血鯤聯繫起來,他們之前都以爲那是另外一方潛在暗處的人馬,甚至是一些地宮之的污穢之物……
直到剛纔,客卿發覺自己肚破腸流,纔想起合歡宮人喜歡餵養大量血鯤以鎮守宮殿。那些血鯤,是喜食人屍,只不過合歡宮據說已經覆滅了千年,誰曾想到當年那些人工飼養的血鯤竟還能活到今天呢?
“如你所說,那血鯤之前襲擊過天山宗的人,現在又來襲擊我們,顯然一具屍體是喂不飽它的。”雷奉翔聽罷,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第五聽雲說道,“可是現在,天山宗的人、妃子還有老肖,我們都不知道去了哪裏?據那客卿所言,這個地方並不是合歡宮主殿所在,只是昔日合歡宮建築在地面之用以掩人耳目的村落。而真正的合歡宮,應當在村莊的地下,通過空間法陣進入……”
雷奉翔一邊聽着,稍作分析後,道:“可現在這村落也已經陷落到了這不知道多少丈深的地底,那些空間法陣還會存在嗎?”
“存在的,不然老肖和妃子去哪了?”
“還有天山宗的其他人!”
第五聽雲道:“對,而且,這些法陣不僅存在,很有可能還因爲地層的運動,而使得那些法陣被支解。也是說,這裏的每個地方可能都充斥着空間法陣的殘片……”
瀟湘學院已經過不少關於元陣常識的課程,雷奉翔回憶起課堂的講解,皺眉道:“那可很不妙了……支離破碎的空間元陣,只有極少部分是擁有原來元陣的功效的,而大部分的殘片,若是修者捲入其,會產生不可預知的結果,甚至是陷入空間亂流……”
第五聽雲補充說道:“除此之外,這些殘片還是飄浮不定的!”
在兩人焦頭爛額之時,遠處牆根傳來一聲“唳”響,分明是那血鯤的嘯聲。
“完了……聽聲音,那畜牲還沒喫飽!”雷奉翔道。
“他孃的!”第五聽雲啐罵一聲,當真沒料到會陷入這等被動的局面。現在不僅肖夢蝶和完鑑妃兩人生死未卜,下落不明,連他和雷奉翔兩人,這時也處於了極端的危險之。
照客卿的說法,那血鯤起碼也是千年魔獸,困在這地底不知餓了多少年。如今第五聽雲他們貿然闖入,天山宗因爲人多,尚且能夠逼退血鯤,但他和雷奉翔兩人,勢單力孤,很大可能會成爲血鯤的果腹之物!
並且,這還只是危險之一。
這地下村莊之,正漂浮着無數空間元陣的殘片,若是一不小心被捲入其,運氣好的話,進入真正的合歡宮倒是皆大歡喜;可一旦運氣不好,被捲入時空亂流,那真的是隻能等死了。時空亂流,那可是虛無境纔剛剛能夠觸及到的東西啊……
當然,空間系元素師也能觸及。
只不過,元素師已經萬里挑一,那親和空間系元素力量的元素師當真只能是可遇不可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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