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水下的發光螢石,古道之並不昏暗。
第五聽雲他們五人一路追着腳印逆着陰河而行,其實說來也並非追着腳印,畢竟這地下古道並無旁支,一條道路一個方向,想不跟着諸葛笳那幫人都不可能。
一路行來,並沒遇到什麼意外情況。而且陰河四周空間不大,基本一眼掃過全都瞭然於心,別說什麼舉世罕見的寶物了,連看去稍微有些獨特的東西都沒遇見。走得久了,連一直抱有期望的完鑑妃也嘰嘰咕咕地罵了起來,走出去不到百丈,他卻已經把那老瞎子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第五聽雲走在最後面,白潔與他並肩,但卻刻意地保持了一些平日裏不曾有的距離。第五聽雲沒注意到這些小細節,見白潔一直面朝着河水方向,還以爲她喜歡水底那些好看的發光螢石:“小潔,要不我去給你撈幾顆來?”
白潔訝了一聲,一手提着廣寒劍,另外一手慌忙擺動,連聲說道:“不用不用。”說話時,她依舊視線躲閃,不敢直面第五聽雲。
第五聽雲不管白潔是否拒絕,心念一動,見正前方河流間突然出現一個不大不小的漩渦,然後三顆不同顏色的橢圓螢石被河水託着浮了來。第五聽雲彎腰抄起,用衣袍下襬擦拭乾淨之後,遞了過去。
白潔看着面前藍的、紅的、銀的三顆發光螢石,似乎還沒能從驚訝之回過神來。不過她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一個細微的弧度,輕聲說了句“謝謝”後,接過螢石,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見白潔面露出喜色,第五聽雲還想說些什麼,可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他立即站定。肖夢蝶他們發現第五聽雲站住不動,紛紛回過頭來,用眼神問詢發生了何事。第五聽雲這纔想起自己梵音元府的音波的感知已經不同以往,忙解釋道:“小心一點,再往前可能不太好走了。”
“怎麼?”完鑑妃指了指陰河遊,問,“有情況?”
第五聽雲點了點頭:“前面打起來了,聽這聲音,應該是遇到了什麼……”
這話還沒說完,整個地下古道陡然震動起來,那靜靜流淌着的河水,這時候像是要決堤倒灌一般,變得洶涌了幾分,原本清可見底的陰河,也變得渾濁了些,將河底螢石的光芒遮擋住,導致地下空間變得昏暗了許多。
五個人好不容易扶住石壁才站穩,這下子也不用第五聽雲解釋了。這麼大的動靜,儘管他們無法得知前方發生了什麼,但絕對不會是小事情。
幾人不再說話,極有默契地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沒走多久,已經可以聽見前方傳來的吆喝聲、慘叫聲,以及兵刃破風的呼呼聲。五個人對視一眼,不做停留,繼續前行。離得近了,他們各自做好戒備,元力運轉,已經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終於,他們趕到了現場。
眼前的空間一下子豁然開朗了起來。
這裏依然是天然形成的地下洞窟,石壁粗糙不平,一眼能看出沒有人工痕跡。和之前經過的古道不同的是,這裏面的空間太大了,第五聽雲粗略估計,洞窟高達十丈有餘,橫縱寬度超過二十丈。
那頭魔獸,如果不是體格過於龐大的話,倒有些像是壁虎。
但它應該不是壁虎,其體背面呈現黑色的蠟樣光澤,沒有斑紋。而腹部則是較爲鮮豔的橘紅色,並且帶有鵝卵石般大小的黑色斑點。它還有一條粗壯的長長的尾巴,同樣是背面黑色近地面橘紅。
“這是黑背蠑螈。”
肖夢蝶久居南境邊界,對這種珍異獸見得多了,此時只看兩眼,便道出了魔獸科屬。可儘管他很是肯定,依舊有些不解:“可蠑螈成長不易,我見得最大的也不過一隻二十年生蠑螈,可那也才三尺來長啊……”
“三尺?!”完鑑妃重複了一遍,又用手作勢量了量洞窟間的黑背蠑螈,驚道,“這玩意起碼得三丈長了吧?你的意思是,這傢伙活了兩百多年?”
第五聽雲道:“沒什麼稀,這裏畢竟是近千年的風水寶地。”
雷奉翔也點頭說道:“之前那巨水蛛不也是異乎尋常的大嗎?”
“巨水蛛?”完鑑妃毫不客氣地說道,“那巨水蛛要是見了眼前這玩意,估計得叫爺爺。”
“甭管叫什麼,今天這地下絕對只能有一方橫着出去。”第五聽雲掃視一圈,把四百多人團團圍住黑背蠑螈的情形看在眼裏。看來這裏已經是地下古道的盡頭了,這黑背蠑螈跳出來,多半是和之前那巨水蛛一樣,乃是天地靈物的守護魔獸。
完鑑妃搓了搓手,道:“我們怎麼說?”
第五聽雲沉吟片刻,說道:“靜觀其變吧。”
完鑑妃訝然道:“靜觀其變?都到這兒了,不插他一腳?”
第五聽雲又道:“我總覺得那老瞎子把我們逼到這裏並非心血來潮……”
“管那個老瞎子幹嘛?”完鑑妃道,“我只知道,要是我們現在不出點力,待會兒若真有寶物怕是說不話。這羣人精,眼睛可賊着呢……”
肖夢蝶搖了搖頭,接過第五聽雲的話對完鑑妃說道:“妃子,這黑背蠑螈可沒你想的那麼容易搞。”
完鑑妃哼了一聲,道:“我沒說容易搞啊。這裏這麼多人,難不成還拿不下?我的意思是,我們在旁邊掠掠陣,瞅準機會出出力,影響不了戰局,但事後說出來,我們是出了力的。”
“你小子,”雷奉翔這才理解完鑑妃的小心思,“還好意思說別人是人精。”
肖夢蝶當然懂完鑑妃的意思,但他依然贊同第五聽雲的決定:“要想解決這黑背蠑螈,這裏的人最少得葬送八成!”他的語氣很肯定,雷奉翔、完鑑妃不由得望着他,連第五聽雲也把視線移到了他的身,他們的眼神意思很明瞭:你憑什麼這麼斷定,給個說法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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