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開始是因爲純粹的債務,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僱傭和被僱傭的狀態被另外一種模式取代,變成可以性命相托的朋友。
或者,比朋友還要更貼近一些的知己。
很多時候不用交談,只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默契度好的爆表。
心慌慌。
不過老闆之前應該調查過他,畢竟他是三年前渚萃山泥石流的倖存者,有可能見過常笑南的蹤跡。
心慌慌。
那麼自己那天遇到他,應該也不是個巧合了。說不定唐跡遠就是特地等在那裏的,自己一直沒有記憶,咫尺之遙的目擊者排不上用場,他應該也很困擾吧。
心慌慌。
摔
白小笠猛的從牀上翻坐了起來,捂着心臟的位置生悶氣。
也不知是怎麼了,從剛纔開始他就一直覺得心跳異常情緒忽上忽下的不平穩,似乎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難道是因爲在想老闆
小助理忽然領悟到什麼,整個人都不好了,遊魂一樣的飄出了房間。
他的臥室就在唐跡遠的隔壁,兩個房間中隔了一個衣帽間,算是共用的區域。自白小笠搬進來以後,這個房間就一分爲二,以中間的矮凳爲界,涇渭分明。
小助理一直覺着這房間的設計很奇怪。說是主臥和客臥,其實兩個房間並排相連,看到倒像是男主人房和女主人房。
今天情況有些混亂,自己的衣服和老闆的衣服混放在一起,雜亂的扔在地上,應該是半夜他們回來的時候,老闆幫他換睡衣弄的。
另外一道門的對面就是唐跡遠的臥室。柔和的感應燈在他開門的時候就已經亮了起來,從他這個位置能清楚看到對面那扇緊閉的房門。
然後,下一刻,那扇門開了。
出現在門口的,是穿着黑色睡袍的唐老闆,他似乎剛睡醒的模樣,眼神還有些迷茫,黑色的短髮有幾根翹了起來,像是在風中安然屹立的呆毛。
一夜過去,睡衣的帶子鬆垮在腰間,前胸大部分都暴露在小助理的視線中,就連緊實的小腹及以下敏感部位也在衣襟之間若隱若現。
“老老老闆走走走走光了”
小助理驚叫一聲,然後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恨不能找個地方鑽進去躲躲。
都是大老爺們,露個點算什麼,在公共浴池裏什麼辣眼睛的肉體看不到,何必叫的像個被非禮的少女
何況,唐少的肉體可真是養眼太多了
唐跡遠也看到了白笠。
他有一瞬間的僵硬,然後又很快恢復了正常,泰然自若的收拾好自己有些凌亂的睡衣,然後朝着自家助理露出了一個微笑。
“早,小笠。”
白小笠被他笑的一陣晃神,本能的也回了一個笑臉。
“老闆早安。”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衣帽間碰頭。之前白笠沒搬來的時候,這裏是唐跡遠的私人區域,等他入住到隔壁,兩人的起
居時間又剛好錯開,所以才能一直互不干擾到今天。
但現在,他終於有了異樣的感覺。
那些他親手處理過的衣物,其實都是從老闆的身上換下來的,有些甚至直接接觸皮膚,雖然大學哥們也都會互相幫忙洗些襪子之類的,但真正的貼身衣服還都會各管各的。
老闆的尺寸他知道,但真看到實物還是覺得震撼,這種真實感讓小助理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
他傻傻的瞪着唐跡遠看,視線定格在老闆的腰部以下,思緒卻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唐跡遠不明白自家助理怎麼就忽然石化了。他下意識順着對方的視線看了看自己,然後似乎明白了什麼一樣,慣常淡定的臉上上過一抹淺紅。
咳咳。
他輕咳了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瞬間的慌亂。
“你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xx阿不,沒我沒什麼不舒服的,我感覺很好”
白笠恨不得抽自己個嘴巴
他這兩句回答的太奇怪了,搭配此時此景,活像個偷窺的變態,唐跡遠他不會誤會什麼吧
就他只是在溜號,下意識的就把自己看到的東西順嘴說出來了
好在唐跡遠也很尷尬,兩人有志一同決定結束這個話題,齊齊僵硬的尬聊起了天氣。
正這個時候,樓下傳來了滾蛋的叫聲。
汪汪汪汪汪汪嗷嗷嗷嗚汪嗚汪汪
“我們又訪客。”
唐跡遠神色一凜,快步走到衣帽間的窗前,伸手拉開了厚厚的擋光簾。
外面已經大亮,清晨的山道上,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開到了別墅門前停下。
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一輛白色的豐田suv,車子明顯不是一個級別,但從車上下來的兩個女人卻都是氣勢洶洶,完全不輸陣。
“是鄒筱瞳和白竺。”
唐跡遠看了一會兒,然後給小助理一個同情的眼神。
“昨天的事估計被她們知道了,應該是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我們收拾一下準備應迎客吧。”
白小笠撇了撇嘴,感覺自己的腦袋又開始疼了起來。
別以爲他沒看到老闆的幸災樂禍,其實他最開始是想說“應戰”吧,硬生生扭轉語氣這種事不要太不自然
而且就昨天他們去新希望學校的事,就只有唐跡遠和他自己知道啊他當然不會說,那麼把消息透露出去的自然是眼前這個男人,他其實就是想要看自己笑話的吧
難怪他一大早就心慌慌根本不是因爲想到什麼不該想的,而是本能在給他預警,告訴他天大的麻煩就要降臨,而且以來還是double
小助理頭一次覺得姐姐太多也不是好事,尤其是兩個姐姐都同樣的強勢精明喜好欺壓弟弟,而且彼此還完全不對盤,二虎相爭,倒黴的絕對是路人甲真是太糟心的早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