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陷入了一陣沉寂。
白笠死死的盯着魯峯，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終於，魯峯手裏的那根菸燒到了盡頭，他似乎還是被菸頭的火星燒到了手指，猛地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
“媽的！你也和我作對！”
他惡狠狠的將菸頭摜在地上地上，用腳使勁的碾了幾下。
“那個女人也是一樣，都把我當傻子！”
此話一出，小助理的心瞬間放回了肚子裏。
他知道，自己終於影響了魯峯對於孫藝馨的看法，他的努力有效果了。
“你只是一時不察被迷惑了而已。”
他伸手怕了拍魯峯的肩膀，見對方沒有什麼抗拒的反應，才又接着說道。
“說不定姓孫的用了什麼妖法，要不然她那樣的女人，你怎麼會着了魔一樣的追着不放，就憑你魯大少爺這人品，什麼樣的女人搞不到手？”
他的聲音不高，音調舒緩而真誠，讓人不自覺的信任。
魯峯順着他的話思考下去，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忍不住一個勁兒的點頭。
“你說的沒錯啊！我就說我怎麼就跟中了降頭一樣，其實現在想想，那個孫藝馨也沒什麼出彩的……”
“身材一般般，雖然皮膚挺白的，但屁股和胸都沒什麼看頭，卸了妝就一個普通人，扔夜店裏都沒人看得到。”
“牀上的功夫倒是不錯，大方，玩得開，但也沒到什麼都敢動的地步……而且她總端着個架子裝賢良……我呸！都嫁了好幾回的人裝什麼純情！”
他絮絮叨叨說着孫藝馨的不好，小助理就坐在一邊不住的點頭，間或還搭茬兩句，很快就和魯峯打成了一片。
“呵呵，白助理，我爸找你真沒找錯人，你這麼一說我也不難受了，我明天就回公司上班。”
聽他這麼說，白小笠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那對唄，何必要死要活的……要我說哦，魯少你沒準兒真是被下了降頭了，要不然怎麼就一副生無可戀的樣，我們都快被你嚇死了。”
“可不是，孫藝馨那女人邪門的很，沒準兒真動了什麼手腳。”
魯峯贊同的點了點頭，心有餘悸的說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覺得我自己沒那麼喜歡她啊，可不知道爲啥就老是想要看着他，要不這心裏就慌的難受。”
“其實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也不怎麼舒服，有時候我也想吵架，但她總能說服我，我聽着聽着就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了，也就忘了自己之前都堅持個啥。”
“後來等她死了，我就覺得整個世界都灰暗，幹什麼都提不起精神，心裏總是一陣陣的鬱悶，像是有人在耳邊催促我去死一樣。”
“那真的很可怕，有幾次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半個射身子都爬出了陽臺，只差一點就跳下去了。”
說到這，他頓了頓，晦暗的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驚恐。
“我喝酒也是因爲這個……只要醉了就聽不到耳邊的聲音，世界就清靜了，我也不會
在恍惚中自己找死。”
“開始我以爲是幻覺，後來發現真的不是，我是真聽到了有人唸叨我自殺的聲音！”
“腦部檢查什麼問題都沒有，醫生跟我說什麼心理暗示之類的話，我聽不懂但我知道自己肯定有問題，他讓我住院我沒同意，於是就給我開了一大堆抗抑鬱的藥，讓我按時喫千萬不能停。”
“別說，這東西還真有效。我吃了藥感覺情緒就穩定下來，雖然還是做什麼都覺得沒興趣，但至少恍惚的時間減少了，就這麼渾渾噩噩的活着。”
說到這裏，他猛地擡起頭，目光灼灼的看向小助理。
“你說……是不是孫藝馨真對我做了什麼？她那個人古怪的很，每天都要去東歐某地住一週。我感覺事情就是從那時候引起來的！她說她要去旅行，我本來想給她個驚喜，就偷偷調查了她的行程跟了過去，結果還被她大罵了一頓，差點沒跟我動手。”
“啊？”
小助理腦門上那根關於“危險”的天線瞬間立了起來。
他倒是聽唐跡遠說起過孫家姐妹每年都會去東歐某國的一個偏僻的小鎮，雷打不動的堅持了好多年，他其實已經在懷疑那裏就是“研究所”的所在地了！
如果不是這樣，身爲服從者的孫藝馨爲什麼要和她的妹妹定期過去，這兩姐妹有什麼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到一個偏僻的小鎮旅遊？
想到這裏，小助理心中激動，臉上卻依舊維持着淡定的神色。
他本能知道自己目前還不能暴露內心的情緒，從開始到現在，他影響魯峯的行動沒有任何理論依據，但卻出奇的好用。
“你跟過去了？你看到了什麼？”
他關切的看着對方，左手輕輕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這是一個暗示着信任和親近的動作，也是對於魯峯態度的一種試探。
魯峯猶豫了一下，臉上現出一絲掙扎。
可對上小助理真誠的眼神，他沉默了半響，還是沒有拒絕白笠的問題，繼續說道。
“別看那地方不大點兒還破破爛爛的，但是遊客倒是一點兒都不少，都是一對對過去的，男男女女男女什麼組合都有，看着不都像是情侶，反而給人感覺怪怪的。”
“我一下火車就被人攔住了，他們反覆問我爲什麼只有一個人，本地人的口音太重了，我胡亂說了什麼估計他們也沒聽懂，等我說起我要找孫藝馨的時候，他們直接幫我找到了人。”
“現在想想，那女人的臉色真是難看啊……一直沉着臉，話也不說兩句就攆我回去。”
“我跟她吵了起來，後來她好像就又不生氣了，跟我說了什麼我記不得，然後我就被她送上了回程的列車。”
“再見到她的時候，她提出要跟我分手，我難過的不行就一直糾纏她，現在回頭再想，真的很像中邪了！”
說到這裏，他看向白笠，語氣中帶着滿滿的感激。
“不知道爲什麼，跟你聊了這一通之後，我的心情好了很多，原來憋悶的感覺也沒了，好多年都沒這麼神清氣爽了！”
“白助理你真厲害，其實你是心理專業畢業的吧，你比我看的那些醫生都給力的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