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猛地回過神來。
他轉過頭，沈留白就站在不遠處，精緻的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你……”
他張開嘴巴，想說些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凝滯住了，沒辦法繼續問下去。
是唐跡遠，但也是沈留白。
他和唐跡遠經常待在一起，但從沒有過一次像今天這樣，他感覺像是對方攫住了心神。
白笠在腦中迅速的回憶了一遍剛纔的過程，越發確定一切的開始都來自於沈留白的那根手指頭。
像是一個訊號，從他的視線跟隨那根手指轉動開始，他就進入到一種默認服從的狀態中。
是沈留白指引他去注意到唐跡遠，甚至包括那些莫名的情緒，也是沈留白暗示給他的。
所以……這就是服從者的感覺？他剛剛是被沈留白成功影響到了？
“不算很成功。”
面容精緻的少女不知從哪裏取出了一個超薄筆記本電腦，走到一邊的桌子上開始噼裏啪啦的打字。
“我預計你被影響的時間會更長一些，這樣才能進入深度服從的狀態。”
“但你只是有短暫的停留，然後很快恢復了神志。當然這裏面也有施加者不配合的原因，不過總體說來，我們的實驗計劃應該是可行的。”
說到這裏，她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轉頭卡娘唐跡遠。
“這段時間還請唐老闆配合一下，見我之前跟您說過的那樣做，具體每一次的引導問題我會提前發給您的。”
“好，放心，我這邊沒有問題。”
唐跡遠點了點頭，很痛快的應下了。
白笠的目光一直在兩人臉上梭巡。這一來二去的對話中似乎吐露了什麼關鍵的訊息，讓他很敏銳的捕捉到了一些線索。
想了想，他忽然一拍大腿，氣咻咻的看向自家老闆。
“其實你來之前就知道吧！那你幹啥還要逼我說啊，是在看我的笑話嗎？”
他一時情急，倒是忘了自己的手腕還被男人抓在手裏，這個拍大腿的動作連帶上 另外一個男人的手，反倒顯得無比的挑逗和曖昧。
小助理慌忙甩脫了老闆的手，忙不迭的在堆滿資料的沙發上刨出一塊能坐的地方，欲蓋彌彰似的拉開了和老闆的距離。
他一想到出門時唐跡遠的那幾句逼問就生氣，明明什麼都知道還搞得像是抓姦一樣，這不是逗他玩呢麼？
那傢伙當時肯定肚子都快笑破了吧，能忍住不動聲色，這演技他白笠是服氣的！
沈留白可不知道二人的官司。她見唐跡遠被甩開也沒什麼不高興的表情，於是就很心大的將這段扔到一邊。
“那好，就這樣決定了。從明天開始到下週一，你們天天這個時間來我這裏，我會在前一天給唐老闆發信息告訴他引導的內容，但唐老闆要對白助理嚴格保密，絕對不能預先泄露。”
“放心，我不會告訴他的。”
唐跡遠笑着點了點頭。
他站起身，和沈留白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起身準備告辭。
白笠慌忙也跟着站了起來。他那個位置原本就是自己折騰出來的，周圍堆放着許多紙質文件，一不小心就碰掉了一大摞。
他有些
尷尬的笑了笑，慌忙蹲在地上開始收拾，視線被無意間看到的一行字定格。
這種遊戲的恐怖點在於，每一個參與進去的玩家在第一輪任務過後都會拼命想要留存下來，無論他參與時對遊戲抱有怎樣的態度，非淘汰任務結束後，他們都會變成遊戲的重視擁躉，並且對第二輪的任務非常期待。
然而非淘汰輪次只有第一輪，從第二輪開始，不能按時完成任務的人會在時間結束時移除，而那些任務失敗的人很多都在絕望之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恐怖遊戲。
白笠莫名想到了自己剛剛在校園BBS上看到的那個帖子。
探索遊戲，改變性格，堅持到第三輪……
這些熟悉的字眼和他手上的這份簡報何其相似，說不定他們在玩的也是這種會殺人的遊戲！
“白笠，怎麼了？”
唐跡遠見他臉色不好，連忙走過來查看的他額情況。
沈留白則是被他手中的複印件吸引了目光，略微看了一下，她瞭然的點了點頭，幾乎秒懂白笠反常的原因。
“這是衛源發給我的，據說最近在米國非常流行，玩這個遊戲的大都是一些有社交障礙的人羣。”
“不過介於遊戲玩家接連自殺，現在警方也已經介入調查，具體的情況還不知道。”
“不過國內應該還沒有這玩意，你不用擔心……”
“不……”
還沒等她說完，小助理就啞着嗓子打斷了她。
他很少會做出這樣不禮貌的舉動，但是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得什麼社交禮儀了，幾乎是本能的說了出來。
“也許這東西國內也有人在玩！”
他摸出手機，動作慌亂的查找到歷史記錄，在點開標題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那個帖子竟然被刪除了！
白笠着急的看向唐跡遠，唐老闆也是看過那個帖子的，當時他還說這東西未必和施加者有關係，取笑自己是想多了。
但是現在，他可不認爲自己是想多了！
究竟是怎樣的遊戲，能夠讓一個好端端的人承受不了GAME OVER的結果，還要去自殺？
這和那些引導別人完成自己指令的施加者有什麼區別？
不，說不定就是他們那羣人乾的！就像他們在火車上遇到的王心心一行人，除了因爲個人恩怨，殺人更多的還是因爲要證明自己身爲一個施加者的影響力。
“沒事，你先別急，我幫你想辦法恢復內容。”
唐跡遠拍了拍白笠的肩膀，成功安撫下他的情緒，然後轉頭看向沈留白。
“我們現在要回事務所，你說的這個遊戲白笠在你們校園網上看見過，學校裏已經有人蔘與進去了。”
“我們來之前看到過一個相關的帖子，上面有很多重要的訊息，但是很不幸，現在已經被人刪除。”
“我們現在要回事務所做數據恢復，你跟我們一起來吧，等我們成功恢復之後你再來鑑別一下，看看是不是和你之前說的那個米國的版本一樣。”
說着，他就拉着有些恍惚的小助理，快步朝着玄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