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跡遠拿出邀請卡,在一旁的感應面板前晃了一下,只聽“呯”的一聲,那是鎖芯彈回的聲音,衆人面前的大門緩緩開了一個縫隙。
“會這麼簡單嗎?”
小助理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大門,透過縫隙他隱約能看到裏面的景象,似乎還是一個封閉的空間。
邀請卡他們每人都有一張,是在出發前一天用快遞送到的,上面還鏤印着他們的名字。除此以外還有一張行程說明,告訴他們於什麼時間到達什麼地方,並附贈了旅費。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刷一下卡就能進去,那萬一有人帶了一羣人一起進去,那他們豈不是要被抄了老巢麼?”
小助理小聲的湊在老闆面前說道。
通道里現在一共七個人,其中四個人的底細他們不知道,萬一有施加者或是服從者混跡其中,他們的意圖很容易暴露。
唐跡遠也有同樣的顧慮,他朝着小助理搖了搖頭,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多說下去。
這個時候,靳海洋已經走到了門邊,伸腳踢開了那扇鐵門。出現在衆人面前的,並不是預想中貝薩小鎮的天空和街景,依舊是陰暗潮溼的通道,只不過被一個看似普通的閘機分割成了兩個部分。
“卡應該就是用在這裏了。”
唐跡遠低聲說道。
爲了不被另外四人聽到,他和小助理的距離非常近,幾乎是貼在對方耳朵上的低語。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肌膚上,帶起一陣陣奇異的戰慄。
白小笠打了個哆嗦,勉強壓制住心中奇怪的感覺,將注意力努力投放在面前不遠處的那個閘機上。
這一看,他還真的看出了一些門道。這個看似和地鐵檢票口沒什麼區別的東西,通行攔截的金屬片有一人高,想要跨過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那些看似單薄的金屬片上不時有藍光在遊走,應該是接通了電源。
“高壓電。”
唐跡遠輕聲說道,用只有兩人能停到的音量。
“這就是你之前那個問題的答案了。一張卡只能通過一個人,而且不能觸碰到周圍的金屬板,否則很容易就會被高壓電擊致死。”
“我猜每張卡能同行的時間應該也是有限制的,這樣就杜絕了你說的一帶多的情況。”
“所以……站臺上那些尋人啓事……不是沒理由的。”
白笠點了點頭。
他們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前面幾人已經停住了腳步,站在距離閘機幾步遠的地方觀望。
在這種情況不明的時候,誰也不想第一個過去,因爲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陷阱等着自己。
理論上說,到達貝薩站遊戲就已經開始了,在場的每個人都是競爭對手,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們就要爲了生存而兵戈相向。
靳海洋的視線在衆人臉上巡視了一圈,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
他有意嗤笑了一聲,表現的一如他的人設,魯莽而傲慢,將自己手中的卡片第一個插入了閘機之中。
“啪”的一聲,金屬門打開了,留下一個足夠
“都愣着幹什麼?走到這裏還能退回去麼?等着天上掉金條啊都?”
餘下幾人相互看了看,見他一臉滿不在乎的模樣,於是便有樣學樣的通過了閘機。
再往前走,他們很快就看到了出口,一個陰沉而又荒涼的小鎮出現在衆人面前。
一輛破舊的麪包車停在衆人面前,司機倒也不算陌生,正是三人在火車上遇見過的那個左撇子青年馮永山。他正站在車旁邊抽菸,見幾人出來,於是便隨手把菸頭仍在腳下踩滅。
“上車吧。”
他的目光在唐白靳三人臉上梭巡一圈,並沒有任何停留,轉身坐上了駕駛室。
七人魚貫上了車,誰都沒有說話。
白笠和唐跡遠坐在一起,靳海洋則是坐在遠離他們的後座,這也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太過明顯的團體關係很容易在遊戲中成爲衆矢之的。
車子在顛簸額公路上飛奔,兩側窗外都是被廢棄的房舍,在遠處只有山脈和森林,貝薩被羣山環繞在其中。
也許有通路,畢竟歷史上P國曾經翻越大山攻入T國,只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被歷史遺忘,而這條通路就是靳海洋爲他們規劃的逃生之路。
一旦在索斯伯格堡出現什麼不可控制的情況,他們就會立即撤離,靳海洋安排的人會在卡斯佩爾羅山脈中的某個山口接應,確保他們不會被困死其中。
這也是他們最後的退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啓用。
遠處,山林裏隱隱又響起了歌聲。
“喫人的傑克來了。”
“快把門窗鎖好。”
“他帶來了斧子,但是會先敲門。”
“幾下?幾下?傑克敲幾下?”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不能睡,別睡了。”
“否則永遠醒不過來。”
依舊是童稚的歌聲,在山林中忽遠忽近時隱時現,聽着讓人毛骨悚然。
童謠描繪了一個極爲恐怖的場景,一個帶着斧子的惡魔站在門前,敲門後破門而入,這個畫面很容易在恐怖電影中見到。
也許在電影院只會博取某些膽小觀衆的驚叫,可換在這個充滿陰鬱氛圍的小鎮中,可就不是尖叫能夠解決的事了。
如果沒看錯,貝薩站前那幾座破破爛爛的房子,它們的大門多半都有被斧子劈鑿過的痕跡,剛好和童謠中的畫面一一對應!
想必這個細節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在童謠響起的那一刻,車上許多人的臉上都勃然變色。
就在這時,近乎凝滯的氣氛被一聲尖叫打破了!
“啊————”
發出聲音的是坐在車廂中段的女孩。她從上火車以後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剛纔走通道的時候也是一個人,要不是七人中只有她一個妹子,她的存在感幾乎爲零。
此刻,她卻顫抖着手,指着窗外的某個方位,一臉驚恐的叫道。
“你們看……那……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