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或許只有眼淚才能宣泄此時此刻的痛楚。
我轉過頭去,擦乾了眼角的淚痕,朝着高頑強和柱子走了過去。
他們也看到了我,異口同聲的喊了我一聲小九哥,這一聲喊,差點兒又讓我落下淚來。
我點了點頭,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了他們的中間,看着這兩個木乃伊一樣的傢伙。
其實,那天晚上我被帶走的時候,就一直納悶一件事情,爲什麼當時那些人只帶我走,而不帶柱子和高頑強一起走?畢竟那天晚上他們也參與了那件事情。
現在,我纔想明白,這就是調虎離山計,我走了之後,柱子和高頑強就被堵在了屋裏,纔會弄出這般境地。
我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說道:“怎麼樣,還挺得住嗎?”
高頑強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我看到他的臉腫起來老高,一笑肯定很疼,卻道:“沒事兒……小九哥,這都是小傷,養兩三個月就好了,別擔心……”
隨後,我又轉頭看向了柱子,說道:“柱子,我對不住你……”
柱子也嘿嘿一笑,說道:“小九哥……沒啥,咱們算是扯平了,其實狼頭溝那事兒,我就一直覺得虧欠你們幾個,將你們害成了那樣,尤其是你,是被我害的最苦的一個,要不是我那天晚上發酒瘋,你之後也不會遇到這麼多的事情,這頓打就算是我還你一人情……”
我深吸了一口氣,胸口很悶,堵的慌,就連呼吸也十分沉重。
沉默了一會兒,高頑強便道:“小九哥,你這麼快就出來了,他們沒有難爲你吧?”
我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其實,在那裏面,我差一點兒就斷子絕孫了,但是這事兒我並不打算告訴他們。
隨後,我又問道:“我走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跟我說說吧。”
高頑強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也沒什麼好說,你剛被帶走沒多久,汪傳豹就帶着十幾個人來了,在家裏好一通亂砸,將我和柱子打了一頓,不過我們倆也沒喫虧,也打翻了他們兩三個人,可惜我們沒你那身手,還是被他們放翻了,結果就成了這個樣子……”
我點了點頭,最後補充了一句:“強子,你家的狗死了。”
高頑強點了點頭,沒說話。
氣氛很快就沉默了下來,柱子乾咳了一聲,說道:“小九哥,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好麼?”
我轉頭看向了柱子,說道:“啥事兒,你說。”
“小九哥,你能不能別再去找汪傳豹了……”柱子囁嚅着說道。
“爲什麼?”我淡淡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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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高頑強也乾咳了一聲,跟着說道:“小九哥,其實,在你沒來之前,我跟柱子都商量過了,要不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之前是我打了汪傳豹,現在他又打了我,就算是扯平了,這件事情到此爲止,就不要再生什麼事端了。我們的傷養兩三個月,就又活蹦亂跳了,咱們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那些人別惹他們了,他們就是瘋狗,狗咬了咱,咱們總不能反過去咬狗吧?”
高頑強不知道我這是什麼意思,但是柱子卻怕了,從小我們一起長大,最瞭解我的,有他一個。他扯住了我的衣服,帶着一種乞求的語氣說道:“小九哥,你別不說話啊,你一笑我就覺得心裏沒底,就知道要出事。”
我站起身來,拍了拍柱子的肩膀,笑道:“沒事兒,你們放心,我去給你們拿醫藥費。”
說着,我轉身就朝着外面走去,他們兩個人還在說着什麼,我全都沒有聽到,徑直就出了屋門,朝着醫院外面走去。
來到大街上,天都已經擦黑了,此刻我無比平靜,經過了太多的憤怒,當憤怒到達了一種極致的時候,就是平靜,波瀾不驚,只有現在的我才能靜下來心來認真思考。
我先是走到醫院附近的地攤上要了一碗麪,填飽了肚子,覺得自己身上充滿了力氣之後,纔打了一輛車,朝着一家夜總會行駛了過去。
下了車,我躲在了夜總會門口的一個陰暗角落裏,靜靜的在門口等候。
之前在李二華跟我說過,這汪傳豹有一家夜總會,做的全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每天晚上都會到這夜總會一趟,我來這裏就是守株待兔的。
其實,柱子和高頑強的話我也有聽到耳朵裏,他們的意思是不想招惹太多的是非,就是不想給我惹麻煩,我也能理解他們的一片苦心。
但是,這件事情,至始至終都是因我而起,他們兩人完全都是局外人,他們本可以不管不問,但是他們卻管了,儘管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很嚴重,但是他們還是義無反顧。
如今這後果他們承擔了下來,卻讓我置身事外,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我的兄弟受委屈。
在強大的惡勢力面前,我是不會屈服的,可能我的血液裏就流傳着我那位先祖爺的血,裏面有着不屈的意志和堅韌的品格。
放任這些惡勢力胡作非爲,他們就會愈加的囂張,今天我吳九陰站出來,就是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經歷了小鬼妖的那件事情,我的心智成熟了許多,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現在的我明知道這件事情有些衝動,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蹲在角落裏等候了片刻,大約有個十點多鐘的時候,我的目標出現了,汪傳豹摟着兩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之中,他的臉上包着一塊紗布,那是高頑強昨天晚上用手刺給他留下的,今天我決定在他的另外一邊臉上也留個記號。
對付惡人就要比他還要兇惡,這樣他纔會長點兒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