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嗡嗡的
杜荷看着李破軍有發飆的跡象,心裏也是怕怕的,結結巴巴的說清楚了基本情況。 .
哪知李破軍一聽,更沒好氣了,這……這情況還算好的了?登時一瞪眼睛喝道:“這情況算好嗎?你看看這”。說着直指着擁擠不堪的人潮。你看那人擠人的,看看地,看看灑落在地的粥飯有多少,那些人顫顫巍巍的拿個破碗從成萬千人擠出來,一碗粥剩不了一口,太浪費了。
杜荷聞言脖子一縮,不敢說什麼,倒是一旁的宇禪師囁嚅道:“殿下,那三個欲搶糧食的暴民是我讓殺的,呃……要罰罰我吧”。
李破軍聽了眉頭一皺,直問道:“那三個人是什麼情況?”
宇禪師老實說道:“早間施粥開始後,那三人便一直鬼鬼祟祟的徘徊在旁邊,也不前來取粥,只是看着,可是後來他三人居然擠進了人羣,各自拖起一袋子米糧打算趁亂逃進旁邊的山林,我……我呵斥過不聽,只得……只得趕將他們斬殺了”。
李破軍聞言眉頭又是一皺,房遺愛忙是說道:“殿下,關鍵是那三人太猖狂了,居然敢搶殿下的糧食,呵斥了還不聽,怪不得禪師的”。
李破軍看了看那邊,只見得地的幾攤血跡尚存,災民見着血跡都是驚若寒蟬的繞着路走。看樣子,這震懾作用還不錯。
當即也是點頭說道:“不錯,禪師做的對,對此類人正應該殺之以儆效尤”。
李破軍卻是沒想到宇禪師這小子不是特麼混球。
可是看着混亂不堪的人羣擁擠做一團,不時有擠翻了的碗,灑落一地的粥米,而沒搶到子女的人卻是不少人趴在地拾着米粒,更有甚者不顧泥沙塵土,直接趴在地將灑落的米粥一一舔着吃了,李破軍看着頭疼不已。
皺眉問道:“共有幾人施粥?”
杜荷這廝居然舉起食指一個個數起來了,李破軍滿頭黑線,李崇義那小子讓他們幾個混球施粥,真是見了鬼了。
看着杜荷傻不拉幾的一一數着,李破軍真是給他一和爆栗子。連有幾個人幫忙施粥都不知道,真是二愣子啊,朽木一坨,衝鋒陷陣有餘,智謀不足,不對,不是智謀不足,是壓根沒有智謀。
忽的,杜荷一拍腦袋道:“殿下。共有十三人,你看共有七個大桶,每個桶面前都有一兩個人,他們都是我們各自從家帶出來的小廝”。
李破軍伸頭一看,還真是的,七個大……大缸在哪兒擺着,只不過這缸,怎的看着那麼像是……
忽的,隔着李破軍不遠處的一個大漢一口氣喝了一碗稀粥,卻是疑惑的吧唧吧唧嘴巴,突然一拍腦袋道:“嘿呀,居然還有酒味,啊,好久沒嘗過酒味了,今兒沾太子殿下的光了,還是太子殿下體貼咱們啊,還滲點酒水進來了”。說着又是朝一旁的幾個災民低頭說着……
李破軍臉色又黑了,還真給他猜到了,那缸果然是酒缸,看向杜荷幾人,杜荷等人也是聽到了那漢子的言語。
杜荷忙是竹筒倒豆子般的一股腦說道:“這酒缸是從處默處亮家裏拉過來的,是宿國公他老人家在家裏裝酒的。這施粥小廝是我和遺愛帶過來的,後面的廚子是崇義從家裏帶來的,廚具是景陽從家裏帶來的,這棚子是禪師搭建的。牛車是寶慶寶林拉過來的”。
啪~的一聲
,一個破碗落地,應聲而碎,繼而便是有一個面瘦肌黃的婦人的哭聲,“嗚嗚,嗚嗚,我兒啊,兒啊……”。李破軍一看,那瘦不拉幾,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似的婦人抱着一個黑瘦的幼童,正趴在地哭呢。
李破軍皺眉,直對杜荷喝道:“讓他們都停下”。
杜荷哎了一聲,也不挪步,氣沉丹田,大聲喝道:“都停下,太子殿下有話說”。
李破軍頓時只覺得腦子嗡嗡的,耳朵只回響着“……要說話,說話,話……”。
甩甩頭,拍拍耳朵,瞪了杜荷一眼,你丫的,恁大嗓門不知道跑一邊喊去啊,倒是沒發現你小子有這個天賦。杜荷訕訕一笑,捂着頭跑一邊去了。
李破軍見得人羣都是靜下來了,直走到前面,看着驚悸不安的面黃肌瘦的災民,李破軍心甚哀。
看了看地哭泣撿拾幾粒稀有的米粒向懷幼童嘴裏塞,李破軍直向一個打粥小廝說道:“打碗粥來”。
小廝楞了一下,忙是取了個空碗,舀了一碗粥遞給李破軍,李破軍眉頭一皺沒有接,呵道:“米呢?”。
小廝忙是哎哎着一勺子舀到底,舀了小半勺米粒進碗。
李破軍接過粥碗,走向那婦人,那婦人還是哀嚎着哭喊着懷幼童。
李破軍蹲下一看,嗯?尚有呼吸,應該是餓暈過去了。
直接碗遞過去,婦人擡頭茫然的看着他,李破軍一笑道:“快給孩子餵食吧”。婦人忙不迭的接過碗來,便去喂孩子了,卻是沒有理會躲在一旁的李破軍,更是沒有道謝。房遺愛見了眼睛一瞪,“大膽,太子殿下當面……”。
李破軍直看向房遺愛一瞪眼,愣是將他的話給憋回去了。
千餘百姓默默的看着李破軍。李破軍直走到臺前,喝道:“各位鄉親,,我是大唐太子李破軍,你們要記住,天災無情人有情,朝廷有情,皇家有情,朝廷是不會放棄你們的,聖人正在籌發賑濟糧,你們不會餓死的,天災無情,一切自有朝廷擔着,朝廷負責你們,現在你們聽我的話,不要擁擠,不要吵鬧,分成七列,排好隊,不要插隊,不要搶,人人都有米粥”。
李破軍話說完,卻是隻有少數人蠕動了幾下,仍是沒有找到位置,大多數人卻是面色茫然,似乎聽不懂李破軍說的排隊分成七列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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