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世唐人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大定軍府
    1386.大定軍府

    松州城西北二百餘里,茫茫大山腳下,李破軍領着一千神策軍精銳,歷時兩日的急行軍,終於成功翻越險峻的摩天嶺。

    在懸崖峭壁的陰平古道,還有十數名神策軍士卒跌落山谷,屍骨無存,等到達松州之時,近千精銳,已經如同逃難的敗軍一般,衣衫襤褸。

    李破軍逐一挑破腳上的水泡膿包,疼得嘴角一抽抽,硬撐着沒叫喚出來,不由得感慨道:“這崇山峻嶺,懸崖絕壁的,當年鄧艾偷渡陰平的時候,道路只怕比現在更加難行,該是多麼艱難啊”。

    一旁的翟長孫狀態倒是還好,畢竟出身西涼,見慣了惡劣的氣候環境,聞言捻鬚道:“《三國志》記載:“鄧艾自陰平道行無人之地七百餘裏,鑿山通道,造作橋閣。山高谷深,至爲艱險,又糧運將匱,頻於危殆。艾以氈自裹,推轉而下。將士皆攀木緣崖,魚貫而進”。

    越過摩天嶺之後,數千精銳十損四五,糧草盡失,鄧艾後來也說這是一條邪徑,若是涪城守將馬邈堅守不降,鄧艾這支奇兵,必敗無疑”。

    翟長孫曾經乃是堂堂的西秦國相,那是文武兼備,不敢說通讀史書,對於偷渡陰平這等著名戰例也是知之甚深。

    席君買費勁吧啦的聽明白之後,也是甕聲甕氣的嘟囔道:“這麼險的地方,裹着毛氈滾下去,沒摔死真是命大”。

    “說來我們還是佔了鄧艾的光,好歹也開鑿了一些小路給我們”,李破軍也是哈哈笑道。

    這時,一旁歪坐在地上的張文瓘不由得叫苦不迭,“大總管,諸位,我等快快尋地安歇如何?我這雙腿,着實是支撐不住啊”,說着小心翼翼的揉捏着。

    一路翻山越嶺,騎馬是甭想了,全靠步行,道路又難走,李破軍翟長孫等習武之人,身體健碩,倒是能撐住,張文瓘這個文人可就吃了苦頭,數次差點跌下山崖,雙腿已經是腫脹難行。

    李破軍等人見狀也是打趣,衆人略作收拾便是直奔最近的大定軍府而來。

    大定軍府乃是松州都督府下屬的一箇中等折衝府,擁有一千府兵常駐,接到神策軍的前哨來報,大定軍府的折衝都尉魏皓一驚,心想怎麼這麼快,當下裏不敢耽擱,忙是召集果毅都尉、長史等人一衆下屬迎接。

    而在魏皓身旁,還有三人,左右的人均是身着黑色常服,面無表情,緊緊護着中間那名身着五品緋色官袍的人,這人正是松州都督府長史陳靖文。

    此時的陳靖文略顯激動,一想到面見太子殿下,可以拔除韓威和韓家這個毒瘤,更是心情激盪,魏皓見狀也是暗笑不已,心中暗暗在爲韓威默哀,辛虧自己是去年方纔調來,與韓威並無糾葛。

    至於嘉誠軍府的那位折衝都尉,魏皓心底冷笑,升職有望了,嘉誠軍府可是上等軍府,統兵一千二百,更重要的是上等軍府的折衝都尉位列正四品上,只要配合好太子殿下,升官又有何難,他也收到了邸報,太子殿下可是身兼行軍大總管、安撫使和黜置使三職呢,節度西南諸道大權。

    魏皓等人出營數裏,遠遠的迎上了李破軍等人,一番寒暄後,李破軍看向激動不已的陳靖文,拍了拍陳靖文肩膀,溫和說道:“松州之事,孤已全部知曉,七裏溪的賊人也已伏法,這些都是韓威的罪證,孤定會還你公道”。

    陳靖文聽了忙不迭點頭,“殿下,韓威名爲朝廷大員,實則國家害蟲,數年來,韓家在他的扶持下,欺壓良善,強買強賣,走私外番,罪不可赦,臣不惜此身,也要將其拔除”。

    看見陳靖文篤定的面龐,李破軍心中感動,嘆道:“君真乃國之脊柱,正是有玄成公(魏徵),伯紀公(李綱),還有君等這樣的人,才架起來大唐的剛正骨氣”。

    陳靖文是一個標準的儒生,一身凜然正氣,以李破軍的眼光看來,陳靖文這股子浩然正氣是做不了假的,相信即使胡虜將刀架在脖子上,陳靖文也不會改變氣節。

    聽得李破軍的誇讚,陳靖文面不改色,直道:“我等讀書人,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當效仿諸葛武侯,盡心爲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李破軍見狀忙是安撫,對於這類的剛正臣子,李破軍是打心底裏敬佩的,但有時候又是頗爲無奈,此如此時,若是不阻止,相信陳靖文可以在這嘩啦啦說一大堆。

    進得軍府,李破軍進了堂中,“孤來此的消息,可曾泄露出去?”

    魏皓聞言忙是說道:“回大總管,沒有泄露,末將聽這兩位……壯士囑託,一直保密,僅有在場諸位知曉”。魏皓指了指兩名黑衣人,他只知道這兩人是太子殿下親信,卻是不知姓名職位。

    李破軍點點頭,“很好,記住保密,我等休整一日,後日一早,直奔松州城,定要查清這韓威到底是什麼情況”。

    本來是想着明日一早就啓程的,可是看了看歪坐的張文瓘已經是直不起腿,翟長孫等人也是疲憊不堪,當即寬限了一日,料想着僅僅一日,應該沒有大礙。

    殊不知,就是李破軍這個體諒下屬的念頭,卻是直接性的引起了一場載入史冊的大戰。

    夜幕降臨,李破軍等人用過酒肉之後,卸下一身甲冑,舒舒服服的入睡了。

    此時,一個身着褐色長袍的男子牽着馬匹急匆匆來到了營門處。

    “韓校尉半夜哪裏去?”

    守衛營門的校尉認識牽馬來的這人,也是大定軍府的一名校尉,名爲韓聰,二人關係也僅僅是普通同僚。

    “哎呀,今夜是劉兄值守啊,可別提了,家裏老僕來信,婆娘病重,這婆娘盡會給我添亂,但我不能不去看看啊,所以跟魏都尉告了假,回去看看,也好安心”,韓聰見狀忙是上前,大倒苦水。

    劉姓校尉聞言有些爲難,韓聰見狀塞了幾顆銀錁子,“我快去快回,定不會叫劉兄爲難的”,劉姓校尉抿了抿嘴,握緊銀錁子,默默轉身打開營門放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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