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世唐人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腦袋進水的騷操作
    1238.腦袋進水的騷操作

    松州嘉城縣西五里外,有一處依山而建的軍府,這是一處上府,即便是平日裏也常駐有三千府兵,這嘉誠不過是西南邊陲之地的一個小縣,並不繁華,爲什麼駐有這麼多府兵呢,因爲這嘉誠軍府的對面,往西不過十餘里的地方,有一道頗爲顯要的峽谷,名爲野狐峽。

    野狐峽是松州、黎州這一帶通往西北的要道,峽谷那頭就是党項羌人的地盤。

    党項羌部落雖然也和吐谷渾、吐蕃一樣是歸附大唐的,但是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等邊境重地自然是駐有重兵的。

    而此時野狐峽那頭也是漫山遍野的營帳,上萬党項羌人駐紮在這裏,死死的守住了這塊交通要道,掐斷了松州去往西北的道路。

    野狐峽對面的山嶺上,嘉誠軍府裏也是滿滿當當的全是人,平常時候營房都沒有住滿,現在卻是還要在一邊空地上紮營,因爲李道彥帶來的三萬人馬駐進來了,不對,現在應該是不到兩萬人了。

    李道彥氣呼呼的從嘉誠縣出來,縱馬本來,臨到營門,嘉誠軍府本地的守衛不熟悉李道彥,當即橫槍喝問道:“站住,軍府重地,不得擅闖”。

    “好一個樊興啊,長進不少啊,連我都攔住了”,李道彥氣急而笑道,“本將乃赤水道行軍總管李道彥,叫樊興出來見我”。

    守衛一驚,忙道:“總管稍等”,忙不迭的進去通報。

    不多時,就在李道彥等得怒火中燒的時候,營門才緩緩打開,迎面走來一位身材高大,粗眉大眼的漢子,眼角還有烙印疤痕,顯得十分兇惡。

    “總管怎的來了末將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啊”,那漢子雖然長相粗獷,但說話卻是極爲和煦,臉上也帶着幾分笑容,儘管這笑容看起來能嚇哭小孩。

    “恕罪你堂堂營國公也怕獲罪啊”,李道彥翻身下馬,來到樊興面前揮手喝道,“樊興,本將十日前就下了令,命你領剩餘兩萬人馬速去西北牛心堆與李大帥匯合,你何敢抗命”

    這粗獷漢子就是當朝左驍衛將軍、營國公樊興。

    樊興在前隋時期因爲殺人搶劫而獲罪,被罰爲奴隸,後來李淵起兵後,樊興抓住機會跟隨,在攻打長安的時候奮不顧身,多有戰功,因功被封左監門將軍、襄城郡公,後來又有眼色,投靠李世民,成爲天策府將領,累積戰功,爵封營國公。

    從一階奴隸到當朝國公,也算是勵志的人物,只是其人太過鑽研,常常斤斤計較,也是他的硬傷。

    之前奉李靖軍令,李道彥統領三萬大軍,樊興作爲副將,也算是重用了,但是樊興卻也是暗暗不服,因爲李道彥不過是郡公,而他是國公,而且認爲李道彥不過是仗着宗室出身,並無多少戰績,所以一路上就恃功自傲,仗着資歷老、軍功大,沒少給李道彥上眼藥。

    在領軍來到党項羌之後,党項酋長拓拔赤辭害怕大唐軍威,又看見那豐厚的金銀賞賜之時,欣然表示絕對忠心,絕對不會與吐谷渾同流合污。

    並且立誓上書說道:“以前大隋攻打吐谷渾的時候,我們党項羌也是不敢與漢家軍隊爲敵,反而資助他們軍資,給了隋軍許多的牛羊肉食和皮毛,結果他們不講信用,在滅掉吐谷渾之後反而來劫掠我們。

    現在大唐皇帝仁慈,沒有害我之意,我請求給你們提供糧草,略盡綿薄之力。我相信大唐不會像前隋一樣出爾反爾、背信棄義的,如若不然,那我們党項羌數萬勇士就沒有活路,只能投靠吐谷渾了,我們會佔領野狐峽這樣的顯眼之地,阻擋你們的去路”。

    本將拓拔赤辭這樣說就是很明顯的說明他對大唐服軟了,並且心很誠了。

    結果沒想到樊興這廝,心裏卻是不服氣,看到那成堆的金銀賜予拓拔赤辭這樣的蠻夷,比他數年征戰得來的賞賜還要多,奴隸出身的他怎能舒服得了。

    在從党項羌王帳撤軍的時候,行至闊水,看見党項羌漫山遍野成羣的牛羊,而党項羌人也毫不設防,還對他們頗爲熱情,這廝竟是眼紅了,竟向李道彥建議劫掠一些牛羊回去。

    這是明顯很昏頭的舉措,也不知樊興說了什麼花言巧語,李道彥竟是同意了,於是乎,本來和睦的漢羌關係徹底破裂了。

    劫掠了數千頭牛羊,卻是徹底惹怒了党項羌,拓拔赤辭也是和說話算數的人,當即大怒興兵,與唐軍開戰,結果李道彥二人倉惶迎戰導致大敗,傷亡一萬餘人,狼狽逃回松州。

    而党項羌也藉此佔據了野狐峽這顯要隘口,扼守住了松州去往西北的門戶。

    在討滅吐谷渾這個節骨眼,生生將服帖的党項羌逼反了,就是爲了幾千頭牛羊,因小利而忘大義。這樣的騷操作真是腦袋進水的舉動,待得李道彥反應過來也是後悔莫及,心裏只有憎恨樊興的了。

    而且李道彥還記着李靖的軍令,在約定的日期會師牛心堆之下,於是就命令樊興率領剩餘的兩萬大軍繞道前去匯合,自己率領嘉誠軍府的數千人牽制住党項羌人。

    心裏也是盤算着:現在党項羌人扼守住了野狐峽,樊興匹夫繞道前去西北牛心堆,在約定的日期內定是不能到達,到時候這失期之罪他樊興就要承擔大半了。

    李道彥打的好算盤,心思敏捷、善於投機的樊興怎能猜不到,大恨之餘也是裝糊塗,以各種理由推脫不去,面對數次下令催促,只做不知道。

    這下李道彥親自來質問了,樊興心中也是冷笑暗罵,面上也只得和煦說道:“總管息怒,如今那党項羌人佔據着野狐峽,大有進攻松州之勢,總管不過三千府兵,敵軍可是有着兩萬餘人呢,總管可是大唐宗親,可不能有失,爲了總管安危,末將覺得最好等敵軍退兵之後,再去西北不遲”。

    面上雖是說得好聽,一副爲了李道彥着想的模樣,心裏卻是暗罵:老匹夫,失期之罪想要我一力承擔,真當我樊興是傻子不成。

    李道彥聽了大怒,眼睛赤紅,跳腳罵道:“混賬東西,大帥規定日期,必須如期到達牛心堆,造成圍剿吐谷渾主力之軍事目的,你在此抗命拖延,未能如期到達,誤了軍機大事,獲此大罪,你我丟官除爵不說,項上人頭亦將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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