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宮很順利,似乎在宮裏討生活的人人自危,沒人有那個閒心思來找茬。
香玉並沒有因此而放輕鬆,因爲她在老皇帝的臉上看到了死氣。
出了御書房看四處無人時便將那長錦盒扔進了空間,妥善安置。
老皇帝這次又賞了不少東西,但大多是布匹喫用等象徵性的賞賜。
除了那些嫉妒香玉的外,沒人知道老皇帝究竟和香玉說了些什麼。只以爲香玉的運氣好,一個外人竟然能入了老皇帝的眼,拿她當閨女疼。
這讓那些沒有生育過的嬪妃們暗恨,原來老皇帝喜歡女兒,恨自已怎麼沒生個女兒呢。
東宮裏的人也是提心吊膽的,太子妃和太子又鬧矛盾了。
太子妃沒有子嗣,一直覺得擡不起頭來,也不大愛交際。這讓太子很不滿,每每多喝兩口就拿這事刺太子妃。
今天也是如此。平日裏太子妃不會頂嘴,可今日太子妃說話了。
一開口便直指太子的死穴,“殿下,你覺得現在就行動能成功嗎?既然你是父皇立的太子,就是國之正統,爲什麼不再等等?皇帝陛下的身子還能撐幾時?”
太子是老皇帝三個兒子中最扶不起來的,除了長了副好皮囊外,無論是性情還是能力都極爲平庸。不但平庸還善妒,好猜忌,作他的軍師比誰都難。
“太祖有訓,後宮婦人不可干政!”太子很臭屁地說。
太子妃氣了個倒仰,心說,皇后她老人家干政的事做的還少嗎?
但她是個聰明的女子,只輕聲道:“太子,我,我有喜了。”
“什麼?”多年不曾有動靜的太子妃竟然有喜了,這讓太子有些難以接受,但隨之而來的是狂喜。
太子妃點頭,“信得過的醫女說已經快兩個月了。我在想咱們能不能等孩子生下來,這樣就更能名正言順了不是?”
太子不以爲然道:“無妨,你去孃家吧。讓替身留在東宮,等事成之後再回來。若是……不成,就留條血脈吧!”
“……。”太子妃跟太子沒有多少感情,但心裏還是有些不高興。便也沒再堅持,直接回去佈置離宮的準備了。
東宮發生的事香玉並不知道,但她的心裏有了無數的猜測。
兩人坐在寬敞的馬車裏,一言不發。
香玉突然道:“譚大哥,你猜老皇帝給的會是什麼?”
譚墨看着香玉笑了,“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沒趣!”香玉捏捏他的下巴,嘟着小嘴說:“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她就想活躍個氣氛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呢。
譚墨任他捏,擔憂道:“那玩意兒有啥好看的?到時候就知道了。就怕我們會因此而惹上麻煩呀。”
“你是說被人追殺嗎?”香玉停手,問道。
“追殺倒是好了。就怕那些人要而不得爲難我們的家人。”
這也是香玉擔心的,“要不,你回去和左相還有候爺商量商量這事。他們若是想要這東西只管問我們來要,我們儘量讓那些人追殺我們,不要禍及家人。”
“好!”
回到芳菲院,香玉補覺,譚墨外出。
再次醒來,看到譚墨一臉的爲難,香玉的心也難受極了。
“怎麼了?”香玉柔聲問,同時將一杯熱乎乎的茶放在譚墨手上。
譚墨道:“商量的結果不盡人意。以太子或是宣王的性子,估計會在第一時間拿我們的直系家人開刀。”
“那,那我們的朋友們呢?”香玉擔心道,直系家人可以藏身別處,可那麼多的朋友不能每一個人都帶走吧。
對於這些譚墨卻是搖頭,“這倒不必擔心,連府內的下人們也無許擔心。那兩位還不至於這麼喪心病狂。”
“那就好,那就好!”香玉這纔好過了一些,“要不,我帶義母還有母親她們回洛香村住一段時間?正好可以看看那邊的山水。”
譚墨思索片刻道:“好,再帶上大嫂。”
香玉連連點頭,“這是一定的,就怕大嫂受不了路上的勞頓。不過,有我的靈泉水一切都不成問題。只是……你們怎麼辦?要不要也一起回去?”
“不,我們不能走。”譚墨堅決地說:“我和大哥他們都不能走。你們女眷就裝作去莊子上游玩,沒人會懷疑什麼。老皇帝的東西我來保管吧,若是有需要也好拿出來。”
香玉也堅決搖頭,“不成,不成。這東西可是老皇帝給我的,我可不敢給別人,就是你也不行。”
那到底是什麼,香玉和譚墨都心知肚明。
香玉想,東西在她這裏,就算日後譚墨他們失敗也是有仰仗的。要是給小墨,他或許會因不想拖累她而交出去,那樣的話纔是真正的危險。
“就是不行,這個沒商量!”香玉勾着譚墨的脖子耍賴。
“好好好!”譚墨沒辦法,只好退而求其次,“把梅夫人交給我吧。”
香玉道:“這是一定的,我可不想隨身帶着個定時炸彈到處跑。不過,有沒有辦法把梅夫人關於邪術那一部分的記憶清除掉?再把她的功夫廢了。”
譚墨道:“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還真讓我給想到了,哦,是在空間小樓裏找到答案。”
“快說,快說!那我們今天就開始處理這事。”香玉急道。
兩人隨之進入空間,細細研究這事。
等一切都弄好後,他們出了空間,一臉疲憊。外面的天也已經黑了,可見在裏面等了多久。
好在一切都辦妥,危險又少了一分。
當晚,譚墨就和老鎮安候還有左相說了要讓女眷去洛香村的事。
他們非常贊同,譚琰也在半夜去了老丈人家說明情況。
次日一早,香玉便已收拾妥當帶着三個丫鬟出城去了。
牛佳燕是跟牛大勺一起回京的,她們的家也在這邊,便沒有跟香玉一塊兒走。
現在的牛佳燕和牛大勺幾乎撐起了譚香記酒樓,相信就算秦王敗了,當權者也不會爲難他們。說他們實際上是坐在那個位子上的夥計也不爲過。
由於昨晚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大家的馬車也就沒再打招呼,分時段出城。他們約好在離京三十里處的驛站內集合。
三十里雖說不多,但又不能策馬狂奔,還要裝出一副遊山玩水的樣子來。等到驛站時,夕陽已西沉。
香玉是第一個到的,早有張虎和李蠻等在驛站門口,他們二人是昨晚出的城,提前爲香玉等人打理一切。
“夫人,您可是到了。再不來,咱兄弟倆要急死了。”張虎迎向前道。
香玉被花傾城扶着下了車,笑道:“急啥?遊山玩水當然不比你們策馬飛奔。慢點走才能賞到美景。”
他們都簡單地易過容,縱是隨行的人多也沒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這個驛棧是進京離京的重要歇腳點,加之客棧半公半私,又非常大,往來之人也就特別多。而且大多是有官身的人住在這裏,要麼就是錢財多多的有錢人。
張虎二人給大家都定了房間,香玉的房間卻是最好的,靠窗不說,還有套間,丫鬟什麼的可以住在外間。
略作梳洗,香玉覺得一點都不累,便帶幾人下去聽聽小道消息。
這家驛站的主人也是個會經營的,在大堂裏設有戲臺,這會兒戲臺之上正在說着書。
說的是三國志,正說到諸葛孔明擺空城計的時候,叫好聲不斷。
香玉也繞有興趣地聽着,過了一刻鐘還沒有看到其他人來,她有些着急。終於能明白張虎說的等人的那種急了。
香玉讓楚天生去外面看看,若是可以出去迎一迎,又讓小花和小紅跟着李蠻在大門口等人。張虎替代了楚天生,站在香玉的身後作保鏢。
就在大家喫喫喝喝之時,從樓的雅間傳來一聲女子的慘叫,然後一個丫鬟模樣的小姑娘被人直接從二樓扔到了地上。
“啊!”這個變故嚇壞了原本安穩聽書的人,場面頓時有些亂。
而那小丫鬟也口鼻流血,眼看着就不行了。
“夫人,趕緊離開這裏。”秋綠嚇壞了,拉着香玉就要往自家房間走。
這時,樓上又飛身下來一個年輕人,扯住店掌櫃的衣領,“趕緊找大夫,哪裏有大夫?我家夫人中了毒。”
店掌櫃哆哆嗦嗦道:“沒,沒大夫呀。要請大夫得去京城,有三十里地呢,眼下天又黑……。”
那年輕人不聽,將刀架在店掌櫃的脖子上,威脅道:“若是沒有大夫,你們就跟夫人肚子裏的孩子一起陪葬吧!”
這一吆喝不得了,住店之人都炸開了鍋。
然而再次從樓上飛下來的幾個黑衣人,也都拿着刀,這一變動讓大家心生恐懼。
店掌櫃更是嚇得要死,連忙求爺爺靠奶奶,“諸位,有沒有大夫呀,小老兒替大傢伙求您了,救救我們的命吧。”
香玉就是大夫,她看不下去了,無視秋綠拉着的手,出來道:“我是大夫,帶我去看看吧。”
“你?”年輕人有點不大相信。
香玉冷冷地說:“信不信由你,既然是中毒那就趕緊帶路,別等着一屍兩命之時追悔莫急!”
香玉帶着秋綠、花傾城這才被請進了二樓某雅間。
一入雅間便有一股血腥味兒和女子壓抑着痛苦的叫聲。
香玉近前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等女子擡頭,香玉驚訝不已,“怎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