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

    靈山非常安靜,多數弟子峯都陷入了幽暗中,只有六峯依舊燈火通明,甚至比白天還要熱鬧。

    許許多多的少女跪坐於中央廣場上,吐納修煉着,六峯的入門功法,月明風清決就是要在這個時候修煉最爲合適,而且越是滿月效果越強,這就是所謂的吸收日月之精華。

    子虛真人離去之後,這羣少女修煉起來一個比一個賣力,在她們心裏,如果師父回來之後發現她們懈怠了,一定會喫苦頭的。

    沒人知道,子虛已經從峯主的位子上退下來了。

    實際上,子虛真人從來都不是峯主,她只是六峯的副峯主而已,至於峯主的位置一直空着,這些弟子並不明白爲什麼,所以一直把子虛當做是師父看待。

    峯主的位子自然是給她的姐姐留着的。

    算是個念想吧,子虛一個人可以將事務處理的很好,靈山也沒有要求一定要填上空缺。

    不過現在的話,是時候要開始考慮六峯副峯主的人選了。

    此時,靈山衆消失在靈山上,這天上的羣山之上彷彿打開了什麼枷鎖。

    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

    除了六峯這種被子虛真人從小“虐待”到大的少女,其他地方基本上都放飛自我了。

    表面的清幽下,是暗暗流動的涌流。

    玩啊,浪啊。

    一羣少女離開了管教,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玩,以往那些不敢去或者不可以長時間做的事情,現在都要玩個盡興。

    司樂坊、棋室中鬧了個翻天。

    少女隨着樂曲舞劍,曼妙舞姿伴隨着殺氣將這司樂坊弄得一團糟,不過她們卻很開心。

    也有一些聽話的弟子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卻什麼都做不到。

    這就是女孩子。

    不過二峯就不一樣了,沒人敢浪的太過分,首先秦師姐最近心情不好,沒人願意觸碰她的黴頭,然後就是

    沈滄海可沒有下山,她還在閉關呢。

    這些二峯的弟子對與沈滄海的性子可是無比的瞭解,這個峯主大人說是閉關,實際上隨時可能出現在靈山的任意位置,去調戲自己可愛的弟子

    爲了不被自己帥氣的峯主拉去調教,所以她們還是乖乖的。

    黑夜中,二峯的天空放眼望去一片虛空,黑夜中沒有一點雲朵存在,只有等到清晨,那波瀾壯闊纔會慢慢出現。

    張揚時如雲海,幽靜時如虛空深谷。

    就如同秦琴的性格。

    穿過第二峯大殿,小院子中,一個溫馨的房間,牆上掛着幾張木琴,屋子中瀰漫着淡淡的女子香氣。

    屋子裏還亮着,秦琴還沒睡。

    此時她正坐在木桌前,看着桌子上的東西發呆。

    那是一雙精緻的黑色高跟鞋子。

    她師父的。

    帶着一肚子火從東方憐人那裏回來,秦琴就看到了陸綾一個人在牀上呼呼大睡。

    小臉通紅。

    她聞了一下,這丫頭喝酒了,還是烈酒

    吧唧嘴的同時,呼吸有些甕聲甕氣的,秦琴給陸綾檢查了一下,發現這丫頭染了風寒,簡單驅除之後失敗了,她也發現了陸綾體內衝突的寒氣,心裏也猜到了幾分,估計是陸綾的天賦出了一點問題。

    “師父”少女咬牙,心中氣極。

    是,酒暖身子,但是這麼高濃度的酒給阿綾喝真的沒關係嗎隔着老遠她就能聞見陸綾滿身的酒氣

    要知道如果在凡間,像阿綾這種體弱的女孩子,一杯烈酒可能會讓她變成一個傻子,甚至要了她的命。

    雖然這丫頭已經很蠢了,但是也不能這麼糟蹋啊。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酒什麼畢竟只是小事情,最重要的是,現在的陸綾什麼都沒穿

    是的,什麼都沒穿。

    秦琴可是記得,她並沒有給陸綾脫衣服。

    是師父,這雙鞋子就是她留下用來挑釁自己的東西。

    秦琴一陣惱怒。

    她當時怎麼就吧阿綾交給自家師父照顧了呢她怎麼就忘了沈滄海纔是最惡劣的那一個啊她這樣做和肉包子打狗有什麼區別

    這樣的想法剛出來,秦琴彷彿感受到了什麼惡意,打了一個冷戰之後放下思緒。

    這樣形容自家師父好像不太合適。

    至於陸綾說她是肉包子沒有一點問題。

    對於她來說,從東方師叔那裏離開緊接着就掉入了她師父的手中簡直就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

    而且她師父怕她不夠生氣,還留下了一些東西。

    此時,秦琴面前桌子上有一個空的茶杯,突然的,一些消息從裏面傳出來。

    琴兒,我檢查過了,東方沒有將陸綾怎麼樣,你也不用太生氣對了,這丫頭的味道還不錯,甜甜的,冰冰涼涼的有一種糕點的感覺,你應該沒有試過吧我去修煉了,不用擔心陸綾,心理狀態也完全沒問題,你無法想象這個女孩子醒過來的時候有多麼蠢真是太可愛了對了,告訴歸兒那件北冰虎王的袍子我替她送給陸綾了,讓她別生氣哈。秦琴最愛的師父留。

    “”

    “啪”

    秦琴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覺用力,緩緩搓動着,很快的,那白玉茶杯被捏成了齏粉,從她的指尖泄露到淺綠色裙子上。

    “師父”

    秦琴此刻的臉色非常的精彩。

    東方師叔說的是氣話,她信,但是即便阿綾的模樣和她無關,但是光明正大將陸綾搶走卻是沒有辦法辯解的事情,所以她並不會因此而原諒東方憐人。

    後面的東西就很

    阿綾的味道

    那是什麼

    看着沈滄海字裏行間透露出來的得意感,秦琴的臉色由青轉紫,最後變得慘白。

    阿綾我我對不起你。

    秦琴歉意的看着牀上酣睡的少女,她裸着身子。

    天知道師父說的檢查是什麼東西啊。

    秦琴的呼吸逐漸粗重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內只剩下兩人淡淡的呼吸聲。

    秦琴依舊沒有睡。

    這樣的情況她根本就睡不着,她害怕自己上牀了之後會將陸綾吵醒。

    時間過了一些,秦琴的心情好了一些,被自家師父這麼一鬧,她心裏的殺意被徹底的化解了。

    那極致的怒火也變成了無奈,仇恨從東方憐人身上轉移到沈滄海身上,同時,她也鬆了一口氣。

    秦琴最怕的無疑是陸綾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但是聽師父的意思,阿綾並沒有受到心靈上的創傷,那她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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