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風換上了一身衣服,將完美的身軀修飾的很有型,黑紅布料加深顏色,腰間繫一條錦華腰帶,前額側垂下細劉海,如同陸綾那樣束了一條男式馬尾,長髮內仍舊可以看到紅色髮帶穿梭其中。
擡平雙手,黑紅袖口寬大,見狀,溪風微微蹙眉,本身嚴肅而銳利的面容因此而讓心生忐忑。
接着,男人取出兩條黑色緞帶將袖口勒緊,勾勒出手臂的輪廓,眉間這才舒展開來,做了一個慵懶的表情,男人看着鏡子中堪稱完美的身影,微微得意。
皮膚有些病態的蒼白,配上嘴角的弧度有種詭異的模樣。
懶散而不失氣勢,優雅中帶着些許暴虐,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溪風的話,邪魅二字最是合適。
對於自己的面容,溪風一直都很滿意,只說這幅皮囊的話,不僅超過了白雲帆,就是相比東神海南域主,也不輸幾分,久居高位的經歷見識讓溪風無比自信。
身份爲城主溪風的話,他最不缺少的就是自信,整個落雁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心態有大變化。
可以說,溪風和戲鳳完全是兩個人,至少現在是這樣。
公子不染凡塵。
黑甲準備了車架,男人終於出了城主府,在衆多美姬的環繞下,朝着瀟湘閣緩緩進發。
速度很慢,給了有心人足夠的反應時間。
“低調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出行就是爲了女人這個出場方式他們會喜歡嗎”車中傳來男人略顯輕浮的聲音。
豪華車架上的車伕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他於落雁城的身份僅次於城主溪風,現在卻是扮演車伕的角色。
聽到溪風的話,男人嗤笑。
“大人太高估那羣老鼠了,下人始終是下人,雖然低調了多年,不過他們可不敢揣摩大人的心思。”
他說的沒錯,別說溪風才幾年沒有大行動,就算他已經無所事事二十年了,下面的人也不敢心生異心,單是黑甲就有足夠的威懾力了。
“這樣最好。”車內,溪風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身旁少女的服侍,隨意開口:“那今天就讓他們把最後的不安和躁動收下去吧。”
落雁城總歸是要延續血脈的。
落雁城亂了。
那個男人出門了。
私服出門自然沒什麼,不過溪風黑甲開路,美姬環繞,這次出門,是以城主的身份行動。
疑惑間,讓人摸不着頭腦。
不過爲了表示自己的忠誠,謹遵天命,稍有身份的人,無論在做什麼,此時都停了下來,共同趕往瀟湘閣這個他們以前看不起的樂樓。
雖然不清楚大人的意思,不過萬一他是出來放鬆的,這些人自然不會打擾大人的興致,一羣人就這麼站在瀟湘閣不敢踏入。
瀟湘閣內。
柳扶風看着一個女人走上舞臺,她明顯不是普通的侍女,最少也是個主管什麼的。
女人開口:“各位公子千金,出了一點小問題,不過請大家不要在意,而且暫時不要離開,瀟湘閣在此奉上小小的心意,今天所有的酒水費用全部由瀟湘閣支付。”
接着下臺,臺下一片寂靜。
柳扶風注意到了女人主管並不冷靜,顯然發生了她意料之外的事情爲城主溪風開路的黑甲表明了他們的目的地,落雁城的神要來這裏,而且門前聚集了一堆大家族的家主,看着這羣以前只能仰望的人,她們能夠冷靜纔怪。
此時,柳扶風也聽到了一些消息,嘈雜間可以發現,這些公子千金頻頻回頭。
“哥,你看外面站着的那個是不是爹爹啊,唉爺爺怎麼也在。”
“族長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我出來尋花問柳的事情暴露了”
“哥哥笨,你值得爺爺親自出來嗎趙家,王家的老頭子也都在。”
“一定是出大事了,我們怎麼辦”
“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又沒做虧心事,按她的話,繼續聽曲吧,而且酒水免費呢”
“對啊,秀姑娘,琉璃釀一罈”
經過短暫的混亂,瀟湘閣內重新安靜下來,琴聲入耳,酒香四溢,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對陸綾來說就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她此時就趴在桌子上饒有興趣的看着臺上樂伶演奏,本來聽的津津有味,不過突然蹙眉,歪頭看着柳扶風。
“師妹,她的琴心亂了唉,好奇怪啊,來來回回就是這一首曲子,不應該啊”
“說了叫我姐姐。”柳扶風敲了陸綾的腦袋一下,然後乾咳一聲。
“阿綾,你在這等我一會,我去櫃檯再給你拿杯青瓜汁,馬上回來。”
“唉都喝了兩杯了。”陸綾不滿:“算了,喝就喝吧。”
陸綾決心回去查一下這個青瓜有什麼用,師妹在家裏炒給她喫,現在出來還一個勁的讓她喝。
柳扶風離開座位。
因爲突然的情況,現在沒人敢起來,都乖乖坐着,所以柳扶風站起身,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那是”
“不清楚。”
“不認識。”
能夠只看外貌就能猜到柳扶風身份的人畢竟還是少數,落雁城太大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櫃檯,柳扶風詢問少女。
迎賓少女此時非常的緊張,看到柳扶風之後,抖了一下:“千金,我、我也不知道。”
門外站着的人很多,她大多都不認識,但是她知道,其中一個人是掌管她們家土地的人,她們以前敬若神明,而這樣一個人此時正侍奉在一位老人身前,爲奴爲婢。
出身外城,知曉落雁城的等級森嚴,迎賓少女不敢多言。
“不知道”柳扶風皺眉:“給我妹妹上一杯青瓜汁,這次不要冰鎮的。”
“是。”少女點頭,接着看着柳扶風要出門的動作,驚叫出聲:“千金不要。”
“怎麼了”柳扶風回頭。
“姐姐說現在還是不要出門的好會惹上麻煩的。”迎賓少女雖然聽了幾句風言風語,不過流言很多時候都不是真的,柳扶風對人很溫柔,她不希望這個千金惹上麻煩。
“麻煩沒事。”柳扶風給了少女一個微笑,轉過頭,臉卻黑了下來。
這個女孩子讓她想到了以前的自己,戰戰兢兢,在小小的邳城活的卑微,莫名的就有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