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特見它跟了上來,很不客氣地一腳踩住玩具熊的大腦袋,冷冷說道:“我對惡魔沒有興趣!”
玩具熊奮力舉起一條胳膊,使勁搖了搖,道:“可是我對你很有用處啊!以惡魔的科技,人類的疾病根本不算什麼,你把我帶在身邊,不可能會喫虧的。”
維特不置可否,腳上的運動鞋高高擡起,又狠狠踩了踩玩具熊,道:“我身體好着呢!別詛咒我!”
玩具熊在地上連續打滾,掙脫開維特的束縛,但這麼做,導致它渾身上下沾滿了泥土。
它起來後,隨意往自己身上一抹,指掌間全是厚厚的灰塵。
玩具熊也不在意,忙着向維特點頭哈腰:“尊敬的強者,人類是一種十分脆弱的生命體!這點,您身爲人類,應該比我更清楚!”
維特聽了,沒有去反駁,因爲他知道拉斐爾伯爵說的是實情。
相比於惡魔動則幾千年的壽命,只能活一百年的人類,確實算得上無比脆弱。
哪怕是最低等的角魔,那種沒有智慧的狂暴生物,也能輕鬆渡過一千年歲月,人類根本無法比擬。
玩具熊看維特不吭聲,暗暗發笑,但面上卻是一臉莊重,嚴肅道:“所以您應該加倍愛惜自己的身體,請讓我留在身邊吧。”
維特冷冷看着他,嘴巴一拐,說起了其他事:“那麼,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好處呢?”
玩具熊聽到這,塑料做的眼珠子發着幽綠色的光芒,它不可遏制地露出了貪婪的嘴臉:“當然是您身上的強者之血了!有了它,我絕對能在三百年內晉級爲惡魔侯爵!”
維特聞言,不由出言嘲諷道:“你們惡魔終日生活在深淵規則當中,升級居然這麼慢?”
他的話意思很明白:深淵籠罩之下,失敗的弱者,會化成勝利者的資糧,助後者走上巔峯。
惡魔生活在這樣的自然法則下,居然還要三百年才能升一次級,在維特看來,真是慢的可以。
玩具熊忽然用兩隻小短手捂住嘴,“噗噗”笑了起來,邊笑邊說:“因爲我們惡魔有的是時間,只要成爲侯爵,身邊的時間粉塵基本就凝固了,達到了永生的層次。”
維特嘴角抽了抽,居然無法反駁拉斐爾伯爵的話,因爲這是赤裸裸地炫耀自己命長啊!
自己命長,怎麼浪費時間都不在意!而那些命短的,都恨不得把時間分成兩半來用。
想到這點,維特按住自己隱隱作痛的額頭,他忽然說道:“也就是說,你爲了得到我的血,隨時都有可能對我出手?”
玩具熊大搖腦袋,諂媚道:“我怎麼敢得罪您這樣的強者呢?借我兩個膽,我都不敢這麼做!我可以立下誓言,爲您服務一百年,報酬就是您身上一盎司的血液,這樣如何?”
維特道:“聽起來我能得到很多好處,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啊?”
玩具熊大喜過望:“這麼說,您同意了?”
維特道:“我還需要考慮考慮!要不你先回深淵,等我考慮好了,你再回來?”
玩具熊神情一滯,感覺事情發展到了最嚴峻的局面,走錯一步,這次交易就要談崩了。
它深吸一口氣,道:“我可以向您展示其他才藝!相信您看過之後,就不捨得離開我了!”
維特眉毛一挑,輕輕道:“噢!”
…………
W市是龍國經歷恢復最快的城市,因爲這裏的邪惡超能力者
雖然如此,但在W市和平的外表下,卻有無數風潮涌動着。
在近期,犯下多次惡性殺人案件的“紅髮鬼”還逍遙法外。
每過一天,都有許多受害者在陰暗角落裏消失不見,成了“紅髮鬼”的獵物。
在案發之後,受害者殘破的屍體會在第二天或第三天浮出下水道,向世人展示“紅髮鬼”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很多人懷疑,“紅髮鬼”很有可能是超能力者,否則他不可能躲過英雄的搜捕。
事實也確實如此!
聖瑪利亞兒童福利院地下空間,普信神父結束完一天的工作,他走到這裏,利落地拿起一根皮鞭,狠狠抽打在剛捕獲的年輕女人身上。
在他心裏,恐怕沒打算讓這女人活下來,每一鞭子,都帶着巨大的力道,打得女人皮開肉綻,尖叫不已。
女人想要求饒,但供奉在神壇的畫像散發出詭異之力,凍結了她的喉舌,讓她只能發出如豬狗一般的慘叫聲。
普信神父面無表情,好像立馬要打死人的不是自己。
他的手蒼勁有力,每次揮動鞭子,都能讓空氣爆發出雷霆之音。
忽而,他感覺到某些異樣,擡起那張麻木的臉龐,看向天花板,那裏有一個漆黑的人影。
維特手裏抓着玩具熊,看見底下的慘狀,七八具年輕女子的屍體隨意擺在地上,他喃喃道:“貌似遇見一個變態啊!”
維特的目光繼而看向神壇,那裏有一股陰寒神力的波動,而且味道還有些熟悉。
維特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由低低唸叨一聲:“童貞女神……”
手裏的玩具熊這時頗爲洋洋得意,向維特邀功道:“看吧!我可以找到身上散着惡意的人類,隨便搜索一下,就找到罪犯了。”
維特沒有理會地面上的普信神父,對着玩具熊笑道:“不愧是惡魔啊!一眼就能發現人羣中的惡徒。”
普信神父抓過身旁的手帕,極爲淡定地擦了擦雙手,兵臨城下,他還是一點都不慌張。
就表現而言,他一點都不像殺人犯,更像是某種職業者。
好不容易擦乾淨了滿是血污的雙手,普信神父微微擡起頭,他看着維特,輕聲說道:“你是英雄?”
維特搖了搖頭,道:“看起來你不是一般的變態殺人犯啊?”
普信神父眉頭一皺,淡淡地糾正道:“我是神的信徒,神讓我殺什麼人,我就去執行。神是正義的,那麼我也是正義的。”
維特向下看去,發現遭受了酷刑的那女人,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了,他在心中默默哀嘆,然後冷酷地看着普信神父,殺意沸騰。
他道:“那你的神,又爲什麼要殺她呢?”
普信神父雙手撐在桌子上,將一張卡片藏在寬大的袖子裏,他要吸引維特的注意力,好創造勝利的機會。
他裝模作樣地咳嗽一聲,擺出了傳教的姿態,臉上泛起聖潔的光芒,道:“就你一個人?”
維特笑了一下,他跳了下來,站在一堆滿是血污的屍體當中,冷冷道:“當然就我一個!”
普信神父微微一怔,他的話語並不高明,只要是個人,都能發現這只是拖延之計罷了。
沒想到眼前的男孩居然還有心情和他一唱一和。
“這份膽識,還真是與衆不同!”普信神父在心裏嘆了一聲,感覺這次作戰會十分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