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趕車人繼續往前,往天水城去的行程並未受到影響。
行至日中,驅車的車伕突然將車停住,一沒注意,我的身體頓時向前傾倒過去,差點被甩出馬車。
“怎麼了?”
心中感覺古怪,坐正身體後,我對車伕問一句。
他回答道:“前面有人擋路,就在路中間,過不去了!”
在這種時候居然會有人在前面擋路,不用多說,絕對是來者不善。
發現自己連一柄兵刃都沒有,我頓時感覺有點頭痛,早知道離開的時候,讓漢子給我一柄劍得了。
感覺不太妙,我也沒有馬上下去,再度車伕問道:“是什麼樣的人擋了路?”
非常遲疑,馬車愣了好一下子,才說道:“是個怪人,很怪的人!”
“怪人?”
我心中大感古怪,能獲得怪人這種說法的人,會是什麼樣的人,我實在想不出來。
“哪裏怪了?”
話語中滿是不相信的味道,車伕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裏說道:“那人看不見臉,卻穿着大棉衣,坐在路中間繡花,你說怪不怪?”
“棉衣?繡花?”
要不是不合時宜,我都想笑出來,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單衣,我真不知道那人穿着大棉衣會是什麼感覺,多半會熱吧。
至於繡花,這就更讓我無語了,在這種時候,坐在馳道中間繡花,這種事會有幾個正常人做得出來,怪不得車伕會說是怪人。
現在有人這樣做,那這人不是瘋子就是有所圖謀,是瘋子的可能性不大,對方很有可能就是衝着我來的。
稍微想想,我就從馬車上下去,既然對方是衝着我來的,我總不能躲着,即便我已經沒了實力。
“小哥,你眼睛都看不見了,過去幹啥?”
當背後的車伕叫住我時,我頭也不回地對他擺擺手,說道:“你不要過來,在那裏等我!”
雖說不明就裏,但車伕也沒有違揹我的話,坐在馬車上等我。
走到近處,我莫名感覺到一股冷意,這種感覺很熟悉,是殺氣!
對方確實是來找茬的,而且,多半是來殺我了的。
只是,來人是什麼身份,又是如何得知我的行蹤?
站定之後,我對這人問道:“你是誰?”
不知出於何種心理,對方也對我問道:“你是誰?”
說話的時候,是一道略帶陰柔感覺的男聲,聽到那陰柔的感覺,我並不覺得奇怪,但聽到男聲我就感覺不自在了。
哪有大男人站在路中間繡花的……
被人學說話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尤其是被那種不男不女的傢伙學!
“你既然會在這裏擋我的路,想必是知道我的身份吧!”
我雖然是在猜測,但我有九成把握認爲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因爲就是這麼一回事。
果不其然,他笑着回答道:“你說的沒錯,我知道你是李龍辰,劍帝弟子,可惜現在是個廢人了!”
他似乎是在故意刺激我的情緒,這才把這件事提起來,但他低估了我,因爲我也不是那麼好刺激的。
“不可以!”
沒有急着對我出手,他說話的時候還是笑着的,甚至是笑出聲來,但那冰冷的殺氣還是很明顯透露出來。
“爲什麼不可以?”
“沒有爲什麼!”
他這人真是不會說話,居然一下子就把話說死了,根本沒辦法往下說。
他不會說,那就只能我來問他。
“說吧,你到底是幹什麼來的?”
本以爲他會說是來殺我的,沒想他說道:“我還不確定,只是過來先確定一下,暫時確認一下。”
“確定什麼?”
“確定能不能殺你!”
“那你現在覺得能不能殺我呢?”
“能!”
“那爲什麼不動手?”
“我改主意了!”
當他說出這句話時,連對我流露出的殺意都不見了,變化只在一瞬間,這真是讓我感覺有點意思。
要說世上何種人最恐怖,那種可以完美控制自己,絕對冷靜的人最恐怖,像這人如此這般的情緒控制就是一種體現,可見,他不好招惹!
“你爲什麼改主意?”
“我樂意!”
“呃……”
我還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個奇葩,讓我非常無語的奇葩。
而且,他說話的方式有點奇怪,不像是個男人。
“那你想幹什麼?”
“你想去什麼地方,帶着我一起去!”
他的要求真是讓我無法拒絕,因爲我不是他的對手,要是讓他對我出手的話,我必死無疑!
不過,我心中更多的是狐疑,他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人要跟着我幹什麼。
“你要跟着我幹什麼?”
“你管不着!”
“呵……我管不着?”
當無法力敵的時候,我們需要的是智取,所以我果斷選擇不問,他要跟着就讓他跟着吧。
見這傢伙跟在我後面,車伕有些驚訝,“小哥,這人你認識啊!”
“呵呵……算是吧!”
面對車伕的提問,我幾乎是咬牙切齒回答的,誰跟這傢伙認識,我連他的來歷都完全不知道。
“那就上車吧,我們離天水城還有挺長一段路,要抓緊時間了。”
聽車伕這樣說,我馬上上車,他也跟着上來,對於我和車伕的對話,他什麼也沒說,就像沒聽到。
“駕!”
鞭子一響,馬車繼續往前,只是車上多了一個或許不該出現的人。
對於這傢伙,車伕似乎是挺好奇的,比和我待在一起的時候話多了很多。
“小哥,你大熱天穿成這樣幹什麼?”
那傢伙沒答話,像是沒聽到。
這樣自討沒趣,車伕按理來說就應該不問了,但他真是鍥而不捨,再問道:“小哥,你方纔繡了個啥,能給我看看嗎?”
那傢伙還是沒說話,車伕這會兒又轉過來問我,道:“小哥,你朋友怎麼一句話也不說?”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