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賢得知景容病倒的消息後,第二天就匆匆趕了過來。
還帶了很多大補的藥材,雖然並不名貴。
身上的雪還沒來得及拂去,就快步到了景容的屋子,只是人還沒進去,就忽然被莫若拉住。
莫若說:“現在還是別進去了。”
“爲何”
莫若伸出手指頭朝裏頭指了指。
嗯哼
莫非裏面有什麼野獸不成
景賢困惑的往裏頭一看,卻就看到紀雲舒守在牀邊,緊緊握着景容的手。
原來如此。
他瞬間懂了,便打消了進去的念頭。
隨即,莫若便拉着他在一旁的長廊裏坐了下來。
互相寒暄問暖
“你近日來可好”
景賢:“你問哪方面”
“宮外。”
宮外
景賢想了想,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莫若好奇,試探性地問道,“莫非宮外的天你不喜歡甚是覺得宮裏好”“當然不是。”他否定,而後看了看天空,吸了一口氣,“只是那種感覺不對,所以我也道不清楚,出了宮,確實自由的很多,心也沒有以前那麼沉了,甚至看事物的心情也有些不一樣,只是,總覺得哪些缺少了些什麼心裏也總是慌慌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擔心什麼,或者是在怕什麼可能是自己還未適應過來,不過在宮外確實比在宮中好的多,至少這寒冬臘月天,尚且還能有幾牀被子掩掩,而且今年過
年,也不用如往年那樣冷冷清清了,定是很熱鬧。”
他眼神裏帶着期待
可明明如此,語氣裏還是透着幾分悲涼。
這人,彷彿與生俱來就帶着一種沉鬱的氣質,不管是誰與他閒談久了,便會被他感染,也變得輕鬱起來。莫若看着着他,伸手拍了怕他,說,“放心吧,今年過年一定比你在宮裏熱鬧,到時候,滿城都是煙花, 雖抵不上宮裏的煙花好看,可宮外的煙花卻比你在宮裏看到的要熱鬧許多,你我二人,再邀上景容
,咱們好好喝幾杯,不醉不歸。”
“好”他爽快應下後,似是想到了什麼,說,“對了,你成親的時候我不在京城,至今還欠你一份禮,等過幾日我就給你備上。”
“什麼禮不禮的就是個形式,咱們之間就不必客氣這些虛的了。”
“話雖如此,可這禮,還是不能少”景賢堅持。
沒辦法,莫若也只有接了。
屋子裏。
景容醒來。
睜開眼,紀雲舒就在牀邊。
“醒了”紀雲舒握着他的手,眼眶溼潤。
“可有哪裏不舒服”
他搖搖頭。
“要喝水嗎”
再次搖頭。
他從牀上撐身坐起,腦袋不如昨天那般又痛又沉了,乾涸的脣怒了努,擡起無力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問,“我出宮後,父皇可有說什麼”
語氣低沉嘶啞。
紀雲舒:“倒也沒說什麼,不過宮裏來人問過,知道你沒事後就立刻回宮覆命去了。”
“恩。”
“你剛醒,一定餓了,我去讓廚房給
你做點喫的。”
“怎麼了”
景容認真道,“我有事想與你說。”
她像他的腦子一樣,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知道他打算要說什麼了。
“你身子虛弱,先喫點東西,等身體好了再說。”她打算避開這個話題。
“雲舒”他不肯鬆手,依舊緊拽着她纖細的手腕。
看着自己被被擒住的手,紀雲舒陷入了沉默。
默默坐回牀邊。
“你說吧。”
等他開口。
景容也因此鬆開了她,喉結上下滾動半響後,終說,“父皇昨日問我,是要皇位還是要真相”
“然後呢”
“然後我選了真相”
“那麼你想做什麼”
“開棺驗屍。”這四個字從景容口中說出來,異常的堅定。
紀雲舒並不驚訝,“皇上不會同意的。”
“不需要父皇同意。”
他話中有話。
紀雲舒洞悉到了他的意思,立即阻止:“別傻了,這是不可能的。”
“這是唯一的辦法”
“景容”
“只有私自開棺驗屍,才能知道當年的失蹤者到底是不是御國公”
聞言,紀雲舒眉心緊攏,柳眉輕蹙,強調道:“可你這麼做的話,就是抗旨,會遭罪的。”
提醒
私自開棺驗屍
開的還是陵墓裏的棺,豈止是抗旨根本是在自掘墳墓。
她握住景容骨節分明的大手,試圖說服他不要往這方面想。
可這個男人一旦做了決定,十幾頭牛都拉不回來,他說:“你我答應過御國公府的那些舊人,一定會給他們一個真相,答應的事,不能食言,如果沒有真相,他們就會帶走衛奕,更會帶着十萬大軍殺進京城,到時候血流成河,死傷無數,多少人的性命都會
白白葬送。”
這些,紀雲舒都懂
可是
“這樣做,你會因此受到牽連”
“你覺得事到如今,我還會在乎這些嗎”
“”
景容反握住他的手,輕輕拍了兩下,“我決定這樣做,不是因爲一時衝動,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只能行下下策。”
紀雲舒:“未得到皇上旨意,私自開棺的後果,你應該知道的,而且,陵墓有重兵把守,別說開棺了,就是進去都難。”
“放心,我已有了全盤計劃”
嗯哼
紀雲舒問:“什麼意思”他說:“快要過年了,也到了每年一次的年祭,而每一年的年祭,父皇都會找一些得道高僧去陵墓裏誦經唸佛,而在此之前的數日裏,陵墓看守必須十分嚴密,因此,就會加大人手,會從宮裏調遣很多人過去,而如今蕭統領是我的人,要他爲我辦事,自不會困難,只要利用這點,到時候看守的重兵在深夜換崗時,只要將蕭統領的人派進去,暗中開棺,在最短的時間裏將棺材挖出來,再回歸原樣,等你熟悉
了那幅棺材裏的骸骨後,再在年祭之前將棺材安置回去,自不會有事。”果然,他確實做好了萬全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