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看的真透。
琅泊吧唧了幾下嘴,迫切的問他,“那莫公子,這病能治嗎”
“難”
“難也就是有的治了”
“有是有,就怕你不想。”莫若嘆息。
琅泊正色,“不管怎麼樣,這病,我一定要治。”
剛說完
莫若擡起手指,往他腦門上狠狠一敲
“怪不得子然常常喊你傻大個,真的一點也沒錯,這心病若真能治,世上就沒有什麼悲歡離合、苦命鴛鴦之說了。”
他摸着腦門,完全不明白其中意思。
畢竟初戀懵懂
琅泊低着頭,一臉凝重。
嘆了一聲氣,說,“難道自己真的要死了”
他一邊說,一邊摸着自己的心臟。
真的信了莫若的話。
他那個樣子,看得莫若真的想笑。
搖搖頭
“逗你的,你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常識心病只需心藥醫,有了心藥自然就好了,死不了人的,可是你若不願喫那心藥,偏偏要去喫毒藥,那就是真的必死無疑了。”
“心藥什麼心藥”琅泊追問,覺得自己有救了。
莫若便正了正身子,認真問他,“你實話告訴我,可是與那位秦姑娘有關”
呃
琅泊一臉驚慌:“這你你怎麼知道”
“傻子都知道。”
“”
“其實,你也不必糾結,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何必發愁還覺得自己得病了我看,你哪裏是病了,分明是快死了。”
琅泊無辜,“莫公子,你就別笑話我了,你也知道,我自小就跟着王爺,身邊接觸最多的女人,就是紀姑娘,我哪裏懂那些啊所以纔來問問你。”
莫若眯了他一眼
然後
端起面前的酒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爾後說,“琅泊啊琅泊,那秦姑娘既是你的心病,也是你的心藥,你若想活着,就得把那心藥給吃了,明白嗎”
“不明白”誠實的很。
真是榆木腦袋
莫若,“你說你這人啊如此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是如何活到現在的你聽好了,我說的每一個字,都牢牢記住。”
“嗯。”他重重點頭。“這心病呢,來源於愛,有了愛,不敢愛,那就成了病,積在心裏,會要人性命,要想救治,就得心藥醫,正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這是真理,如果能遇到自己喜歡的就千萬別錯過,人家秦姑娘是個好姑娘
,你對她也有心意,又何必糾結結果讓自己得這個心病。”
可
琅泊顧慮,“那如果我真的選擇了秦姑娘,王爺怎麼辦你倒是告訴我啊”
“你家王爺手腳健全,無痛無病,又能喫,又能喝,需要你這個大老爺們整天跟着做什麼總之,你記住我說的一句話”
“什麼話”
莫若頓了一會,又喝了幾口酒,一雙黑眸看着琅泊好奇的眼睛,跟他說,“這句話就是你家王爺不是你的。”
“”
琅泊似乎明白了。
又好像沒明白過來。莫若知道他腦子是直的,不會拐彎,便換了一種解釋跟他說,“我這麼跟你說好了,你家王爺喜歡紀姑娘,非她不娶,而紀姑娘此生也非他不嫁,所以,景容早晚都會娶了紀姑娘,到時候,他們就會逍遙與
堂,和樂融融,你若一直跟着他們,那你就只能劈柴挑水,任勞任怨,終日圍着你家王爺和紀姑娘轉悠,當個老媽子,成天裏端屎端尿”
端屎端尿
噗
真是越說越離譜
不過這種粗俗的解釋,琅泊這回倒是聽明白了。
卻聽得他後背一涼。
不管怎麼說,他好歹也是個侍衛啊,頭等侍衛,手裏拿的是劍,斬的是人頭,怎麼就成了老媽子,還端屎端尿了
一想到那個畫面,就像做了個噩夢
滿臉稀爛。
莫若忍不住笑了起來,繼續喝酒。
忽然
外頭進來一人。
“什麼端屎端尿”景容問。
他手裏提着兩壺酒,也是來找莫若喝酒的,剛好聽到了這麼一句。
琅泊見到他,飛速從地毯上彈了起來。
“王爺。”
“坐,一起喝酒。”
“那個”
景容已經坐下,仰頭,“怎麼了”
“王爺,我正好想起有個事忘了,就先走了。”
說完,一溜煙走了
飛快
逗得莫若笑得合不攏嘴。
莫若擰眉,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問,“他怎麼了”
“他得了心病。”
“心病”景容一臉懵逼。
莫若將他帶來的兩壇酒打開,“罷了,不說他了,咱們喝酒。”
景容也不多問。
二人盡興喝酒。
紀雲舒去了關押白音的地方。
他坐在地上,沒有被捆綁,後背靠在木樁上。
外頭的火光隨着營帳簾子打開的那一剎那透了進來,斜斜的光線正好照在白音那張慘白的臉上,他眯着眼睛,看着進來的人。
那人背對着光,看不清楚相貌,隨着營帳的簾子放下後,影像才漸漸清楚。
是紀雲舒
她手裏捧着一個大碗,和一壺水。
他笑了一聲,不屑道,“怎麼,你是想來告訴我,你從那張畫像上和那塊木牌上知道了什麼”
她沒有迴應,走到他面前,將手裏的大碗和那壺水放在他面前的地上。
一看,碗裏是羊肉
滿滿當當。
“喫吧”
白音確實快餓瘋了,可看着眼前的食物,他卻沒有半點要動的意思。
“你不是想知道畫像和木牌的事嗎既然想知道,就留着你這條命,如果你死了,就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這一說,白音的眼神動了幾下,然後伸手擡着那個碗,抓着裏面的肉吃了起來。
狼吞虎嚥
紀雲舒默默的坐了下來。
盯着他喫。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細的看他。
白音的眉宇上少了幾分烈氣,多了幾絲溫和感。
她看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下巴
一一看了過去。
恍然之間,竟與自己有些相似,可再認真一看,又覺得一絲也不像。
她看着看着,就開始端量起他的骨來。
從眉骨、顴骨、鼻骨、下頜骨一一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