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相信此人是一位駐守在峽門關的大將軍
他在此地已經駐守了六年景容聞他一席話,目光盯着面前的杯子,寒光乍現,輕擡眸,面色嚴肅的與他道:“褚將軍,本王需要你明白一件事,此次皇上派本王前來不是爲了打仗,更不是爲了挑起侯遼與我大臨的戰爭,只要他們肯
歸順,便不能傷他們一兵一卒。”
提醒
褚成玉還想着:若是侯遼不答應,就舉兵滅了那顆“毒瘤”,他也能早點回家鄉與家人團聚。
但景容的話卻如涼水潑向了他。
唯有領命。
持手應道:“末將明白。”
似有尷尬。
他忽又看向紀雲舒,“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紀先生吧”
紀雲舒正好坐在他對面,客氣回道:“褚將軍過獎了。”
“早就聽說紀先生聰明過人,斷了不少的案子,讓人敬佩,更讓人想不到的是紀先生竟然是個女子。”
“”她不知道如何迴應。
這時
外頭小兵來報:“將軍,城外來了一個人,說是要見王爺。”
褚成玉驚:“一人”
“沒錯,是一個人”
“誰”
“是侯遼人,他說只要王爺看到這個,就會見他。”小兵立即將東西呈上。
景容接來一看,是一塊玉佩。
是可允莫家自由出入皇宮的玉牌,先皇賞的。
他立刻吩咐:“讓他入城。”
“是”
一炷香後。
莫若隨着小兵去了一間屋子。
門一看,便見景容等在裏面。
茶都已經備好了
“王爺,人已帶到。”
“你退下。”
“是。”小兵領命退下。
景容指了指手邊的席位:“坐吧。”
就跟要拉家常似的
莫若自進來的那一刻就板着臉,高高皺着眉頭,極力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意,盤腿坐下
他一手抓過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咚”
茶杯被重重放下。
景容看着他,始終沒說什麼。
二人就這樣無聲的坐了會。
持久,莫若盯着他們,手指往桌上一敲:“說吧。”
說吧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景容:“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莫若”他剛開口,
“所以這是真的”
景容顰起劍眉,回:“是”
一個字。
當即,莫若有點坐不住了,提高嗓音:“你們是不是瘋了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顯然,他到現在還不敢相信
當得知大臨派兵來峽門關準備勸侯遼歸順時,整個侯遼都震驚了。
木扎爾當時一句話不說。
三爺也是。
其他的“高層”們則氣得直拍桌。
侯遼的將士們更是做好了迎戰的準備,打算血戰一場。
所以莫若只能悄悄先來見景容一面,瞭解清楚。
“知道你還”“從侯遼滅了越丹的那一刻,就註定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就算來的人不是我,也會是別人,就算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不是衛奕,換做別人也會有同樣的決策,因爲滿朝文武百官對今時今日的侯遼都已
經起了忌憚之心,你應該知道,一旦起了此心,就”
“行了。”莫若低吼制止,“但你明明知道侯遼從來都沒有逐鹿中原的野心,這次之所以滅了越丹,也是因爲越丹先起了野心,這是無可奈何的一步。 ”
“我信又如何可天子不信滿朝文武百官也不信他們看到的只有一個日漸強大的侯遼,一個對大臨而言極具威脅的部落。”
莫若聽完後,漸漸冷靜下來,喝了口水:“我懂了。”
他來,就是爲了弄明白,瞭解清楚。
現在,懂了
侯遼獨大,大臨忌憚,這是必然。
但
他擡眸與景容說:“可是以侯遼人的脾性,他們可以喫敗仗,可以去送命,但是絕對不會認輸,更不會向任何人投降此次大臨要想侯遼歸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景容告訴他:“還有另一個解決辦法。”
“什麼”
“侯遼退往西部三百里。”
“這不可能”莫若直接否定,激動道,“草原上的部落族人最看中的就是領土,讓他們退往西部三百里比讓他們歸順更難。”
“這是唯一的辦法。”
“那就只能兵戎相見了”
“你”
“別說了,總之歸順也好,退往西部也好,在侯遼人眼裏這都是行不通的。”莫若明確的告訴他。
二人都爭紅了臉。景容不想跟他這樣爭論下去,撫平情緒道:“莫若,你知道我不想與你爲敵,你想想看,如果此次來這裏的人不是我而是別人,那最後的結局一定是開戰可我的目的不是跟侯遼打仗,而是爲了解決問題
”“但你這是在爲難我,我夾在中間左右不是”莫若苦喪着臉,爲難極了,“就算我明白你也沒用,你得讓侯遼人明白,我看你還是親自去見三爺和木扎爾一面吧,不管怎麼說,你也幫着侯遼打贏了越丹
,他們至少會讓你把話說完,至於聽不聽,就看你怎麼說了。”
景容點頭。
“我是應該親自去見他們一面。”
漸漸冷靜下來。
兩人又小談之後,莫若便離開了。
景容起身行至門口。
心有巨石壓蓋
其實在衛奕下旨的那一刻,他就想過駁了那道旨意,更想過拿出先皇的遺詔逼衛奕退位,可是如果是以保侯遼的名義去逼衛奕退位,那麼朝中大臣、天下百姓還會服他嗎
他能做的,就只有勸說侯遼了。
隨後,紀雲舒過來,問他:“怎麼樣”
景容搖頭,嘆氣。
紀雲舒輕輕握住他的手臂。
彷彿給予了一股很大的力量。
她知道他心裏有着很大的壓力,一方面要給大臨朝臣子民一個交代,另一方面又不想與侯遼開戰,那兩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他的心上,換做常人,早已經承受不起了。
她多希望,自己能爲他分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