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當然是行家。
他跟着呼和浩在西塞草原馳騁疆場、上陣殺敵的時候,你李成還頂着世子的頭銜在女人堆裏玩樂呢。
畢竟,草原上什麼都不多。
就屬於馬和羊最多。
白音露出一副屌屌的樣子:“算不上什麼行家,只是比你懂得多一些。“
李成笑笑,撞了撞:“要不你也教教我怎麼識馬”
“沒時間。”
“別這麼小氣”
白音臉色黑了。
李成覺得無趣,將手裏的草料還給白音,然後咒罵了一聲自己的汗血寶馬:“喫喫喫,你就知道喫,本世子花這麼多銀子買你回來,你卻是個花架子,待會就把你送出去宰了。”
“嘶”
那汗血寶馬似是聽懂人話似的,往後猛地竄了幾蹄子。
“叫叫叫,你就知道叫,看看你隔壁的馬,人家安安靜靜的喫東西,長得也比你壯實,你說你有什麼用毛色再好也是廢物。”
“嘶”
“還敢撩蹄子”
“嘶”
李成立刻找來客棧裏的小二,給他寫了個地址,吩咐:“將這馬送到這個地方,就說我要退馬,他們要是敢少我一個子,我就拿你是問。”
“啊”
“啊什麼啊趕緊去。”說完,李成掏出碎銀子塞給小二。
得了銀子,小二樂呵得不行,趕緊應下:“好嘞”
屁顛屁顛的牽着馬去了。
白音喂完了馬,將馬捆好後就往前院去了。
李成擦了擦手,趕緊跟在他身後,一個勁的問:“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位小公子她住那間房”
“”
“本世子沒有惡意,那白骨案是本世子交給那位小公子的,所以跟本世子也有干係。”
“沒讓你多管閒事”
李成:“這豈是多管閒事要不是本世子,卓大人已經就判案了。”
還謝你不成
白音上了樓,進了自己房,轉身抓着門框堵着門口說:“成世子,止步”
“我”
“砰”白音將門關了。
李成吃了閉門羹。
那門差點就撞上了他的鼻子
他揉了揉鼻子,滿臉尷尬,擡手想去敲門,可手又放了下來,在客棧裏環看一圈,然後摸着自己的下巴說:“客棧也不大,我就不信找不到那小公子。”
哼了一聲。
走了
李文姝回到屋子裏後,就一直沉默的坐在那兒,眼神遊離。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成吃了一鼻子灰到了她房間。
進門就問:“阿姐你怎麼了”
李文姝不說話。
李成自己倒了杯水喝。
屋子裏正在收拾東西的小丫頭在旁邊說:“剛纔小姐在樓梯裏被人撞了下,可能受驚了。”
“撞了”
“是啊不過多虧一位公子拉住了小姐,這纔沒事,要不然的話”
丫頭的話還沒說完,李文姝就一聲呵斥:“就你多嘴。”
小丫頭低下了頭,
不敢再說話,趕緊出去了。
李成擔心的問:“阿姐,你沒事吧”
“你是不是摔到了哪兒要不我讓人去請個大夫來。”
“不用”
“阿姐”
李文姝打斷他的話:“阿成,你別再問了,我真的沒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李成打量着她的神色,欲言又止
到底沒再問,起身出去了。
門一關,李文姝的眸子便沉得更深了些。
腦子裏盡是之前那男子的眼神。
那麼的熟悉
儘管她一再告訴自己那不是杜慕白。
不是杜慕白
但
她總是不受控制的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越陷越深
可她心裏很清楚,杜慕白已經死了。
慕白,你要是還活着,該多好
那晚,紀雲舒花了差不多兩個多時辰,終於將男子死者的畫像畫了出來。
她沒有見過王君,所以不知道死者究竟是不是他
打算等明天一早去衙門找卓大人驗證
景容算了算時間,想着她大概也忙完了,就吩咐小二讓廚房熬了一碗蔘湯。
他端着蔘湯到紀雲舒的房間時,紀雲舒已經收拾好了自己裝着作畫工具的檀木盒,正在洗手。
“累了吧,過來喝點湯,休息一下。”
“嗯。”她應下。
景容將湯放下後,看到桌上的畫像。
便拿起來看了下。
紀雲舒的畫工還是那麼好。
畫得惟妙惟肖
畫像中的人長得也十分俊朗。
他說:“此人若真是王君,倒是可惜。”
紀雲舒洗好手過來:“哪裏可惜”
“聽說王君是趙家班的生行臺柱子,他此次演了鬼娘葬夫的負心郎梁生,往後必定順風順水,偏巧死了。”
倒是
紀雲舒喝湯不說話。
景容合上畫像,又問:“這案件,你可有眉目”
她皺了下眉:“不知道是算有還是算沒有。”
“何出此言”她放下湯勺,嚴肅的分析道:“我看了卓大人給我的那些文件,上面只是些供詞,皆是與宋止有關的人給的供詞,宋止供詞是這樣說的,他說王君擔心自己小生的角色會被後輩頂替,所以纔去找他定下一本的戲本。可你方纔也說了,王君演了鬼娘葬夫的梁生後,可謂家喻戶曉,根本不用發愁自己被頂替,既然如此,他去找宋止定戲本也就沒什麼必要了。而且還是大晚上的去,這不是很奇怪嗎所以宋止這一點說辭確實有些說不過去。再者,他說去戲莊的後臺是爲了還王君給他的包袱,因王君人不在,所以將包袱放在了王君化妝用的桌上,但卓大人一一問過戲班的人,都說沒見過那個包袱,若是有賊人潛入後臺的話,爲何不偷別的貴重物品,偏要偷一個裝着幾身衣裳的包袱可無緣無故一個包袱怎麼就不見了戲班裏的人莫若真的撒了謊可是誰會傻到爲了一個包袱對衙門撒謊,罪名豈不是更大
單單就以宋止說的這兩點,其中的確存在錯漏,實在讓人難以信服。”
嘆了一聲氣
她一通話說完後,景容細細思忖,微微眯着眸子道:“所以有可能宋止撒了謊”宋止撒了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