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景容嚴肅而又擔心的眼神。
說:“那塊玉牌”
“玉牌”
沒聽懂
紀雲舒:“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們從錦江去京城的路上,曾在一間破廟裏遇到過一個胡邑商人”
景容心生困惑,想了想,點頭:“記得”
“我替他死去的夫人剖腹取子,當時他就給了我一塊玉牌作爲感謝,說是日後到了胡邑,可用玉佩去找他。”
“那塊上面雕着孔雀、刻着一個南的玉牌”“嗯”紀雲舒神色凝重,回憶剛纔在破廟裏的場景,說,“剛纔有個黑衣人明明已經將劍對準了我,差一點就可以要了我的命,但當時,那塊玉牌正好從我袖中掉了下去,黑衣人看到之後,眼裏滿是震驚,
然後他將玉牌撿走,就下令撤退了。”
說到底,她心裏充滿了疑慮
景容道:“你的意思是,黑衣人是因爲那塊玉牌而沒有殺你”
“我想是的。”
語句雖有停頓。
但紀雲舒很肯定,就是景容也回憶起大概兩年前的那個時候,口中道:“那個胡邑人,我記得他好像叫克察當時他的袍襟肩上繡着五根孔雀的毛尾,孔雀是胡邑人的靈鳥,五根羽毛者,代表着胡邑貴族的身份,可見那個克察若不是皇親國戚的話,也絕非一般人所以,他給你的這塊玉牌極大可能是與他的身份有關,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剛纔在破廟裏的那夥黑衣人應該是認識克察的,所以將我們認成是克察的人,這才下令撤
退”
“或許,還有一個可能。”紀雲舒說。
景容看着她的眼神,就讀懂了她心裏想說什麼。
便搶了她的話:“你是想說,或許那幫黑衣人,根本就是克察的人”
那幫黑衣人,根本就是克察的人
這句話,頓時讓整件事情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旋渦中。
越來越深。
紀雲舒:“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件事情就複雜多了。”
破廟裏的那夥人,他們是什麼來頭
當時麻袋裏裝的又是誰
那些黑衣人又爲什麼要來救
克察的身份又是誰
紀雲舒都充滿了疑惑。
景容握住她的手,安慰:“別想太多。”
她深吸了口氣。
點點頭。
下一刻,她又意識到景容還沒有將身上的溼衣服換下,便催促:“你趕緊先將衣服換了。”
景容乖乖聽話。
當着她的面脫光了上身。
紀雲舒清楚的看到了他身上的那些舊傷。
手臂上、後背、胸前都有
以前,她都沒有這麼認真的注意過。
原來景容身上,有這麼多傷口。
不禁眼眶一紅。
景容身子一頓,垂下目光,靜靜注視着她。紀雲舒不由的伸出手,指尖輕輕的碰觸到了他手臂上的一道疤,說:“這道疤,是兩年前我們在義莊的時候,你爲我擋了一劍留下的,當時劍上有石斑毒,我記得我抱着你的時候,你整個人都壓在我身上,
可明明受了重傷,你還要逞強,告訴我說沒事。”
說完,她的指尖又一點點的滑到景容左胸上的一道疤。
那道疤很深
她又摸着他胸口上的另外一處箭傷,說,“我記得,這是我們從京城去
御府的路上時,我被人帶去了高山寨,你爲了救我而被箭射中,當時差點就沒了命”
每一道,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當她顫抖的手指又一點點的移動到景容後背的傷口時
景容已將她摟入懷中。
緊緊的抱着
“不要說了。”景容將臉深深的埋進她的脖頸處。
她雙眼赤紅,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肆意滾動。
最終落了下來
滾燙的淚水滴落在了景容的結實的肩膀上。
原來,他身上的每一道疤,她都記得
而那每一道烙在他身上的疤痕,都代表着他對她的愛。
二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外頭。
遠處破廟裏的大火映照得漆黑的天空一片火紅。
在朦朧的雨中閃現。
沒多久,大雨停了。
山間一片爽朗。
天色也快亮了。
一片竹林長道中,正站着一夥黑衣人,他們手持火把,前前後後的站着,在他們的前面則放着兩個裝着人的麻袋。
領頭的黑衣人下令:“打開”
身側的兩個黑衣人立刻將麻袋解開。
裏面,果然是人。
兩個男人。
一個年紀在四十五左右。
一個年紀十二上下。
二人雙手雙腳都被繩子捆綁着,動彈不得,眼睛上蒙着一塊黑布,嘴裏還塞着布。
“唔唔唔”
他們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兒
更不知道面對的是誰
而那種沒有光線的恐懼感,讓那個只有十二的孩子開始拼命掙扎起來。
“唔唔唔”嘴裏發出恐懼的聲音。
黑衣人將他們眼睛上的布和嘴裏的布團扯了下來。
面對周圍點着的火把,光線一刺上來,二人本能的別開目光。
好一會才適應。
男孩看到身邊的黑衣人時,不禁睜大眼睛害怕起來,縮了縮腳,雙手抓着身邊男人的衣服,驚怕道:“爹”
那聲音,彷彿驚動了竹林裏的鳥兒。
而那個被男孩喚作“爹”的中年男人臉上和眼神中並沒有絲毫害怕之色。
儘管此刻狼狽不堪,但依稀可見此人骨子裏硬氣。
想必,絕非普通百姓
中年男人緩緩站起身,將自己兒子也拉了起來。
男孩縮在他的身後。
“爹,我怕。”
渾身都抖。
“別怕”中年男人抓着男孩的手,然後問周圍的黑衣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聲音鎮定
領頭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挑明道:“陳大人,是我。”
呃
中年男人一驚。
目光在那些黑衣人身上一一掃過。
皺眉問:“你”
黑衣人將臉上的黑布扯了下來。
露出了一張冷硬嚴肅的臉。
中年男人當下一怔。“連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