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舒將手中的頭顱放下,用那塊白布好好包住
將手中的手套脫下。
她與老仵作說:“在下現在還不知道需給我三天時間,我纔將死者的相貌畫出來,到時候,自然就可以根據畫像得知死者的身份。”
“當真能摸骨畫像”
“沒有如此神奇,在下只是學了些骨骼命脈上的東西,能根據死者頭顱上的骨塊,一一拼合, 組出一副畫像而已。但是,死者已經死了三年,加上又是淹死的,所以畫像至少需要三天時間才能出來。”
“你當真能畫出死者的生前像”老仵作又問了一遍。
紀雲舒肯定點頭:“是”
老仵作驚,
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李成忽然笑了,與那老仵作說:“本官之前就已經說過了,你這老傢伙就是不信,等畫像出來,記得兌現你說的話。”
老仵作:“”
哎
紀雲舒無暇理會他們說的什麼承諾,而是抱着頭顱,與李成說:“成世子,這顆頭顱我先帶回去,我還需要一些陶泥,麻煩你找人送來,三日後,畫像可出。”
“好”李成應下,又跟在在場的人說,“你們聽着,從這一刻開始,紀先生就代表本官,她說的話,也就代表本官說的話,只要是她吩咐的事,你們都要照辦,明白嗎”
“是”
衆人領命。
紀雲舒則邁步出了驗屍房,一邊說:“那我先走了。”
李成剛要跟上她。
她就回頭嚴肅的說:“還有,我不喜歡別人打擾,所以,還請成世子這幾天不要來打擾我。”
李成尷尬。
但還是應下了。
於是,她便抱着那顆頭顱,和景容回去了
回去後沒多久,李成就派人送來了一大堆的陶泥。
她當場汗顏
根本用不着這麼多,多出來的還不知道往哪擱
無語。
那天后,景容也沒有去打擾她,而是與白音繼續在高定城中尋人。
若能儘快尋得,也就不用與李成繼續打交道。
第二天,下雪了。
雪花紛紛,整個高定一夜之間都被染白了。
紀雲舒休息的時候,推開窗戶。
雪花被風吹到了窗臺上和她的身上。
她伸手接了一粒。
剛落到手心就立刻化了
冷意也從掌心慢慢蔓延。
她打了一個哆嗦。
趕緊將窗戶關上,折回桌前繼續作畫。
但是剛打開檀木盒,準備從裏面取出一支細筆來,卻發現那支筆已經斷了
大概是這一路上多次顛簸導致的。
可她只有那一支細筆
若是用別的筆,畫出來的線條就會不一樣。
雖然不會有很大的影響,但在畫像這方面比較有強迫症的她是完全受不了的。
所以
她得出去一趟。
買支筆纔行。
而外面還下着雪。
雪花紛紛,冷風瑟瑟。
她取了件稍厚實的披風,披上便出去了。
因爲景容和白音出去尋人,所以留着一個侍衛在門口守着,護着她的安危。
見她一出來,侍衛就問:“紀姑娘,你要去哪兒”
“我出去一趟,稍後就回來
“這可不行,王爺吩咐要保護好你。”
“我就是出去買支筆,等等就回來。”
“筆”侍衛說,“我去幫你買。”
“我想要的筆,只要我自己清楚,我得親自去一趟,你就留在這裏,免得景容回來不見我們會擔心,還有,你幫我看着裏面的東西。”
“可是”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會快去快回。”
不等侍衛再說些什麼,她就已經走了。
她剛到前院,就看到宋止提着兩個小碳爐從外面回來。
“宋公子你這是去哪兒了怎麼還提着個爐子”
宋止縮着脖子,說:“我看天色這麼冷,就出去給你們買個爐放在屋子裏。”
“有勞了。”
宋止又問她,“那你這是要去哪兒”
她說,“我出去買點東西。”
“買什麼”
“筆”
宋止想了下:“路上滑,我跟你一快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還是趕緊去安置爐子吧。”
紀雲舒說着,就已經邁步走了。
宋止也趕緊去安置爐子。
小小的巷子裏落滿了雪,但今晨一早,宋止就拿着鏟子將雪一一鏟到了兩邊,騰出了一條路。
特好走多了。
但因爲雪下的很大,那條路很快又被大雪覆蓋了一層。
紀雲舒撐着傘,踩着雪一步步走出了巷子。
那天她出去的時候,在路上有看過一家筆墨齋。
便憑着自己的記憶,找到了那個地方。
那家筆墨齋坐落在不是很起眼的地方,但裏面看着很大,從外往裏看,能看到很多各式各樣的筆。
她走到門口,收了傘。
抖了幾下
將其放在了門口的柱子旁靠着。
剛邁腳進去
裏面就跑出一個孩童。
正好撞上她。
孩童撞到她的時候,小小的身子往後跌了幾下,隨即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悶聲一響
紀雲舒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時,立刻將那孩童從地上抱了起來。
“怎麼樣有沒有哪裏痛啊”
孩童絲毫沒有覺得痛,手中還抱着一個木頭做的馬兒,仰着小小的腦袋,睜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她。
搖搖頭,說:“不痛。”
聲音很堅定。
小傢伙的模樣十分可愛。
紀雲舒蹲在他面前,摸了摸他的腦袋,問:“你真棒”
孩童說:“爹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摔了也不能哭,要站起來,那纔是好孩子。”
紀雲舒溫柔的笑了下:“你爹說的對,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哭。”
“嗯。”孩子重重點頭。
紀雲舒在裏面看了看,但是沒有人,連掌櫃都不在,她便問孩子,“你爹呢”
“我爹爹在裏面,跟大伯說話。”
“哦。”
“哥哥,你是來買筆嗎”
“對。”
“我也是來買筆的,爹爹答應過我,只要我聽話,他就買一直最好的筆給我。“
這孩子原來不是掌櫃的兒子啊
這時
一道聲音從裏面的簾子後傳了過來。”阿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