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畫骨女仵作 >第1176章 繩子有些高,我們夠不着
    方同便慢慢回想起來。說:“當年,杜慕白因爲被取消了門生的資格,所以那幾天,他一直都不開心,每天都待在屋子裏不出去,而且他那幾天還摔了一跤,腳踝受傷,走路不方便,就只能一直在屋子裏休息看書,那個時候,我們並沒有覺得他有什麼輕生的念頭有一天,也就是他死的那天,也是下雪天,一大早他就出去了,當時我就跟姜文還有秉正,我們三個一起去逛了書局,書局的老闆可以爲我們作證,我們是待到晚上纔回去的,一推開門就看到杜慕白在屋子裏上吊死了,我們嚇慘了,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他從上面放了下來。隨後就報了官,官差來檢查了一遍,屋子裏並沒有打動過痕跡,而且仵作驗屍,杜慕白確實是自

    殺的,沒有異常。”

    紀雲舒很認真的聽完了這番話,眉頭緊鎖,問:“爲什麼是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人放下來”

    “因爲繩子有些高,我們夠不着”

    哦

    “那他在自殺的前幾天有沒有什麼預兆,比如,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不瞞大人,杜慕白因爲偷了秉正的詩,本就自愧不如,加上又是一個屋子裏的,所以他那幾天根本就沒有與我們說過話。”

    也難怪。

    杜慕白是個才子,因爲才學而得到了平陽侯的賞識,如此一個人物,因爲偷盜的事情而名譽受損,就算再如何厚臉皮,也不好意思再與大家其樂融融,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

    而杜慕白被取消門生資格後的,也無處可去的,只能繼續在文舍裏。

    紀雲舒心思微沉。

    琢磨着方同這番話。

    希望能找出些什麼線索來

    而這個時候,秉正被人被帶來了。

    他身子瘦弱,走路很慢

    身上單薄的衣服根本不足以抵擋外面那瑟瑟的冷風。

    他佝僂着背,將雙手都插進了衣袖中,一點仕子的氣質都沒有

    侍衛將他帶了進來:“大人,他就是秉正,這次不會錯了。”

    刻意強調。

    可不能再鬧烏龍了,不然這前前後後得耽誤多長時間啊

    秉正一進來,誰也不看,一直低着頭。

    宋止看到他,驚:“是你”

    哎哎哎你怎麼又認識。

    真是“見多識廣”啊

    衆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他。

    宋止趕緊解釋:“我與秉公子見過兩面,說了些話。”

    一聽他這麼說,方同和姜文臉色大變。

    十分緊張

    彷彿做了什麼虧心事的樣子。

    二人暗暗互相扯了扯衣服。

    而這一幕,都被紀雲舒看在了眼裏,她敢確定,這兩人肯定有鬼,也肯定有什麼事情瞞着不說。

    但若是就這樣直接問的話,他們必定不會說出來。

    而對於剛纔宋止的話,秉正卻無動於衷,他擡頭看了一眼宋止,然後說:“我不認識你。”

    什麼

    怎麼就不認識了

    宋止心裏難受,趕緊說:“是我,我們見過的。”

    “我沒見過你。”

    “”宋止怎麼也想不明白了,提醒道,“之前在詩會上,我們見過,就在今天,我去文舍找方兄,也碰到了你,記得嗎”

    他要將秉正的回憶找出來。

    必須相認

    咱們明明就認識。

    秉正冷笑一聲,雙手往袖子裏縮得更深了一些,他說:“公子莫要隨便認人。”

    完全一副不認識宋止的感覺。

    宋止凌亂了,難道有個人跟他長得一模一樣不成可是明明連語氣都是一樣的,這就是同一個人。

    他正打算開口再說些什麼的時候

    李成出聲打斷了他:“夠了,你這書呆子也太奇怪了,怎麼誰你都認識別人都說了不認識你,你還一個勁的往前貼。”

    宋止尷尬,纔想起來還要辦正經事。

    便往後退了兩步。

    滿臉歉意道:“實在是對不住了,我剛纔失禮了。”

    不再說話。

    這段小插曲過後,紀雲舒便走到秉正面前,說:“秉公子,你不用緊張,找你來不是你犯了什麼罪行,而是想問問清楚,有關當年杜慕白偷盜你詩的事情。”

    秉正很淡定。

    似乎早就已經猜到了。

    “大人問吧。”聲音很沉。

    猶如是從深淵裏發出來的一般。

    紀雲舒問:“人人都知道,杜慕白是個才子,他的詩句文章,都是一流,可爲什麼會偷盜你的詩呢”

    “大人這是不信我”

    “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了解清楚罷了。”紀雲舒說。

    秉正卻擡起頭來,看了一眼依舊緊張的方同和姜文,說:“當年一事,他們可以作證,是他們親眼見我寫的那首詩。”

    方同和姜文一下就成了焦點。

    二人怵了一下。

    嚥了咽口水。

    “是,我們是親眼看到秉正寫了那首詩,是杜慕白偷了去。”

    聲音在顫抖。

    而一直沒出聲的景容忽然開了口:“若事實如此,你二人何故這麼緊張”

    “我們”

    “該不會這其中還另有乾坤吧”景容的聲音不高不低,聽上去也十分的平淡。

    但是聽得方同和姜文臉色難看,心虛之感一覽無餘。

    但是相比姜文,方同稍微淡定一些,他趕緊說:“我們沒有隱瞞什麼事實就是這樣,那詩確實就是秉正所寫,因爲杜慕白人都已經死了,所以現在提起這件事來,難免有些害怕,畢竟,亡靈不可觸犯。”

    這理由,勉強可以吧。

    景容笑了一下,完全不信。

    他見過的人,比他們喫的鹽還多,是人是鬼,到底也能看得一些。

    但沒有證據,自然不好追問。

    而他嘴角上的笑,卻笑得方同二人不敢與他直視,立刻將目光挪開了。

    接着,方同又加了一句:“此事,秉正最清楚,畢竟杜慕白是偷盜了他的詩。”

    將整件事,又原封不動的丟還給了秉正。

    在衆人的注視下

    秉正忽然唸了一首詩。

    “四月絮飛揚,舊人聞湖前,蘭竹鬥春雨,小橋有江南。”

    嗯

    唸完後

    秉正說:“這就是我的詩。”

    四月絮飛揚,舊人聞湖前,蘭竹鬥春雨,小橋有江南。很有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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