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本王心細,算是在誇本王嗎?”
心裏揣着一絲小高興!
他側目看她,那張精巧的臉蛋,透着讓人無法自拔的吸引力。
紀雲舒卻加快了腳步,將他撇在身後。
景容追問……
“你倒是說啊,方纔是不是在誇本王?”
趕上她的步子,景容一臉死纏爛打的無賴相。
“紀先生,你說啊!”
就差扭着身子去扯紀雲舒的衣袖了!
紀雲舒低眉之間,白了他無數眼。
現在辦案都沒時間,這尊佛倒好,竟然還有心情追問這些。
以免他再繼續無賴下去。
紀雲舒索性……
“是,小的是在誇王爺,現在行了嗎?”
“不行。”
一語將她堵了回去!
紀雲舒腳步一停,十分詫異,側身,那雙透亮的瞳眸正正的看着他,不明:“王爺到底想做什麼?”
他脣角一揚,帶着濃濃的戲謔:“本王嫌先生誇得還不夠。”
“你……”
“本王不僅心細,還懂得什麼叫良人之材,惜美之貌。”
紀雲舒肩膀一抖,立刻撇開目光,再次朝前走去,甩了一句:“王爺的心思,真是迥異,小的不明。”
她明白,當然明白!
人材是她,美貌是她!
景容無端對她說起這樣的話,定然……是已經發現了她的女兒身。
可偏偏又不道破!
紀雲舒心緊成一團,步子不敢稍慢半步,生怕再與他並排而行,又聽他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從村落走到城內,天色已經漸黑了!
小道上的人倒是不少,路邊的小販吆喝着,熱氣騰騰的麪攤也一一擺着。
人來人往!
燈籠角掛!
婦孺靜好!
生態安詳!
整條錦江長道,被簇擁得熱鬧非凡。
紀雲舒在人羣中走着,景容在她身後跟着。
她想着繞過整條街,就與他分道揚鑣。
豈料,她的右手突然被人一抓,腳步停泄,手腕上的那股力量有些大,將她扯得踉蹌幾步,直到肩膀被人用手抵住,才穩當的站住了。
側眸看去,正好對上了景容的視線。
他微微一笑:“有些餓了,也有些累了,不如坐下來喫碗麪,歇一歇?”
她本能的立刻彈開,無奈,手腕被禁錮在景容的手掌內,力氣不敵,掙脫不了!
“王爺鬆手。”
“冬月夜景,先生該不會要回去躺在被窩裏睡覺吧?”
“是。”
“可本王倒覺得,實在浪費。”
浪費你個頭,寒冬裏的夜,不睡覺,打雪仗啊?
不等紀雲舒反駁他的話,身子已經被他拖到了一旁的麪攤邊,在空位上坐了下來。
景容招了招手:“老闆,來兩碗打滷麪,一碗不要蔥花。”
“好勒!”
老闆將毛巾往肩上一搭,開始忙活起來。
景容又道:“老闆,面下鍋時,用筷子慢慢攪幾下,出鍋時,也記得用冷水過一遍,這樣喫起來比較香。”
“好勒!”
嫺熟的很啊!
哎哎哎,景容,你是不是從小就在路邊長大的,對路邊攤
下面的流程這麼熟悉!
但……
紀雲舒問他:“王爺覺得……我不喫蔥花?”
恩,你是明眼人。
“不過王爺弄錯了,我不是不喜歡蔥花。”
“恩?錯了?哪裏錯了?”
景容好奇,怎麼會錯,你明明就將蔥花一一挑了出來啊!
這會,紀雲舒笑了笑,也從筷子簍裏挑出一支筷子來,也往面前的茶壺上敲了一下。
“王爺可還記得,我挑出蔥花時,挑的是那盤菜?”
景容微眯着眸子想了想,眼珠子一亮:“爆炒小魚。”
“記性真好,那王爺知不知道,爆炒小魚如果加了蔥花,裏頭的魚腥味就全部都在蔥花裏了,我雖聞慣了人的血腥味,但是魚腥味和血腥味卻截然不同,魚腥味,刺鼻,甚至擾人心神,可血腥味入鼻,卻濃而不膩,若是聞慣了,還帶着清味。”
哐當……
紀雲舒的話才說完,背後,響起了湯勺落地的聲音。
只見老闆面容抽搐,被剛纔紀雲舒這番話,驚得不輕,也嚇得不輕。
老闆立刻扯着嘴皮子笑了笑,將兩碗麪端了上來:“兩位……兩位慢用。”
聲音發顫!
今天遇到的客人,好奇怪,品味也好獨特!
老闆放下面就立刻走開了。
紀雲舒忍不住笑出了聲,全然忘記自己被景容強行拉到這裏時的不悅。
低眉拂笑,都落在了景容的眼中!
他很好奇,這個女人換上女裝、披髮至肩時,該是如何的美!
意識到自己出了神,他立刻收緊神色。
說了一句:“趕緊喫吧,不然冷了。”
挑着筷子,景容已經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紀雲舒看了他一眼,也動了筷。
只是吃了一口就放在了一邊。
反倒是景容的那碗麪,扒了幾筷子,一碗麪就沒了,一擡頭,看了眼紀雲舒那碗幾乎沒動的面,問:“不吃了?”
“喫不下。”
“那就不要浪費了。”
話一說完,景容已經將她面前的那碗麪端了過去。
“別……”紀雲舒一臉震驚。
來不及阻止,景容將筷子伸進了她的那碗麪裏,再次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那一刻,紀雲舒被他的行爲給雷得外焦裏嫩。
嘴巴微微張開,良久不閉。
景容將她那碗麪也喫完後,痛快極了,見她那受驚的小模樣,脣角一笑,伸出修長的指節,勾在了她的下巴處,微微一擡。
將她微張的嘴合上了!
“先生那麼驚訝做什麼?本王都不嫌棄你。”
“……”
“好了,喫飽了,走吧。”
景容掏出銀子放在桌上,再次拉上紀雲舒的手。
離開了麪攤,步入人羣中!
看着自己被景容抓在手掌的手,紀雲舒總覺得萬分彆扭。
隻手一揮,長袖在空中一劃,紀雲舒已將自己的手抽回,雙手緊攥,以防景容再向自己伸出魔爪。
“天色已經不早了,小的先回去了。”
紀雲舒面色冷淡,說完,已經繞過景容,疾步離開。
景容在原地小站了一會,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方纔的溫存,點點消失。
片刻,他轉身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