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畫骨女仵作 >第1266章 開案(二)
    “這又能代表什麼”

    質問李成。

    而李成則一改往日閒散、玩世不恭的模樣,他冷着一張臉,嚴肅道:“恭左相不會不知道,擁有這個印章的人就是你兒子恭士林吧”

    “就因爲書上印着這個,你就斷定士林是兇手”“當然不是即便這本書上印有這個印章,也不能證明兇手就是他,只能證明,他或許跟兇手有過接觸可是據我所知,這本書只有翰林院纔有而翰林院的書,是不能帶出皇宮的,可是有一個人能”

    他看向恭士林,繼續道,“這個人,就是你”

    恭士林沉默。

    “那晚連同杜慕白一起被運進文舍的書籍中,還有這本書而能將這本書捐贈到文舍裏的人除了你,沒有別人了。所以,那個費盡心機,做足準備殺人的兇手,也正是你”

    正是你

    李成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是顫的。

    這些年來,他都恨不得將恭士林大卸八塊。

    甚至夜裏醒來的時候還會頻頻詛咒他。

    詛咒他一輩子不順。

    喫飯咽死

    喝水嗆死

    走路累死

    出門撞死

    等等一切,只要是不好的詛咒,他都在恭士林的身上輪了一遍。

    但他沒有想到,恭士林竟是以兇手的身份遭到了報應。

    這是他做夢都不敢做的。

    全程,恭士林一副冷靜的模樣。

    只是,他現在才知道,原來是自己疏忽了

    當年,他從宮裏抱了數本書籍準備回府看,可書從手臂間滑過,全部掉到了地上,他又一個不小心撞到了自己那塊專有的印章。

    印章掉下時,正好砸中了兩本書

    他當然完全沒有注意。

    更沒有在乎。

    卻沒想到,陰差陽錯,竟將其中一本書連同杜慕白一同裝進了箱子裏。

    大概,這就是冥冥中已然註定的事吧。

    終於,他開了口:“沒錯,杜慕白是我殺的”

    沒有狡辯

    也沒有辯解

    他承認了。

    李成手心一緊,眼角一跳,眼裏,盡是失望和難受:“那你爲什麼要殺杜慕白”

    “重要嗎”

    “我要聽原因”

    “原因如何,我不想說總之,我認罪,是我殺了杜慕白,一切罪名,我一力承擔便是。”

    恭士林的脾氣有多倔,李成是知道的,他若是不想說,誰也撬不開他的嘴。

    李成只覺得後背在發冷。

    手心也是麻的。

    說到底,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接受恭士林就是兇手的這個事實。

    他努力壓制心裏那股情緒,抓着手邊的那本書,說:“好,既然你已經承認,我便將你交去刑部,關押大牢,等你願意說出原因再論來人,把他押去刑部。”

    “是”

    侍衛進來,將恭士林架住。

    恭左相突喊一聲:“住手。”

    疾步上前。

    兩個侍衛,也趕緊鬆開了恭士林。

    恭左相便抓住他的雙臂,眼裏鋒芒畢露,聚着光,說:“士林,只要你說一句,你沒有殺人那麼今日,誰也休想帶不走你。”

    “爹”

    “你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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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恭士林卻遲遲不願說。

    “只要你說了,你便會安然無恙,說啊”

    怒吼。

    只要一句“我沒有殺人”,那麼,他就可以安然無恙。

    但恭士林還是放棄了。

    他苦澀一笑:“爹,我的的確確殺了人”

    “你”

    “我說過,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心甘情願,爹你也無需保我。”

    “早知如此,我就該將你連夜送出高定。”恭左相痛心疾首。

    “沒用的”

    最終,恭士林還是被帶去了刑部。

    李成將大堂裏的侍衛一一支離出去。

    只剩下他、恭左相和自己的父親平陽侯。

    此時,恭左相還站在原地,目光望着門口,眼睜睜看着自己兒子被生生架走。

    平陽侯的面色則極盡難看。

    畢竟,殺人的是恭左相的兒子。

    而下令抓人的,是自己的兒子。

    這就等於公然與恭家撕破了臉。

    他走到恭左相身側,說:“恭將軍,現在事情鬧到這般地步,唯有想辦法補救了。”

    聽到這番話

    “補救”恭左相冷笑,看着他,“你要如何補救是殺了你的兒子來補救嗎”

    言辭帶狠。

    咬牙切齒

    平陽侯知道他心裏有火:“你應該知道,這件案子已經轟動了整個高定城,也傳到了大王耳邊,此次案子是阿成負責,他也是無可奈何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想辦法保住士林的命。”恭左相完全聽不下去他的話:“我昨天就已經找過你,是你口口聲聲說會解決此事原本,只要李成不管,不去追究,那麼,誰也動不到士林頭上,可現在看來,你們李家真是忠臣啊爲了立功,爲了在大

    王面前彰顯你們公正嚴明,竟不惜毀掉我們幾十年的交情。”

    聲如洪鐘。

    迴盪在刑部大堂內。

    平陽侯也只能盡力解釋:“士林與文殊畢竟婚約在身,單單這點,我就會保他到底,可是一旦包庇,大王若是知曉,你我都不會有好結果。”

    “呵呵。”恭左相不禁失笑,眼裏的恨意竄得更深了些,“本以爲我們是坐在同一條船上,卻沒想到,你們是上了岸,反將我恭家的人留在了一條破船上,好李文世,既然你無情,便休怪我無義”

    隨即,他伸手從旁邊的屏架上取下一把長劍。

    拔了出來。

    然後朝自己剛剛坐過的那張椅子狠狠劈了過去。

    “砰”的一聲。

    好端端的一張椅子,頓時被砍成兩半。

    到底是武將出身

    即便早已卸去一身鎧甲,但骨子裏的那股氣還在。

    平陽侯愣住。

    恭左相與他說:“從此,我李恭兩家,形同此椅。”

    說罷,將手中的長劍狠狠丟在了地上。

    揮袖離開。

    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平陽侯看了一眼李成。

    滿臉怒火。

    狠聲道出一句:“逆子”

    丟下這兩個字,也離開了。

    李成便在原地嘆氣。

    心情五味雜陳。

    他爲了公正,爲了找出是誰殺害了杜慕白,不僅得罪了恭家人,還得罪了自己的父親。而現在,李恭兩家由此鬧翻,勢必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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