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褚黃色的龍袍
那拓腳都軟了。
一張嘴久久不能閉合。
甚至心裏一陣發慌。
他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我很清楚一旦被人發現,自己的下場的會是什麼
平陽侯慢他一步進來,神態十分淡定。
他望着那件自己準備的龍袍,說:“這件龍袍是我早前命人偷偷製成,是特意爲王爺所制,今日終於大功告成,便親自帶了過來。”
那拓扭頭看着他,雙脣顫顫,“你是說爲本王所制”
“是”
呵呵。
那拓的表情漸漸由震驚變得憤怒起來,他衝着平陽侯戟指怒目道:“平陽侯,你知不知道私造龍袍乃是死罪就是你有十條命也不夠斬的。”
聲如洪鐘
迴盪在屋子裏。
他激動得磨牙切齒。
眼珠子彷彿要瞪了出來。
也生怕會惹禍上身。
連累了自己。
可平陽侯依舊面不更色,淡淡的回了句,“我當然知道。”
“既然知道,你還敢這麼做你究竟意欲何爲”
“難道王爺還不明白我的用意嗎”“本王只知道,你私造龍袍,還口口聲聲說是爲本王所制,你這是在推本王入火坑,如果父王知道了,你覺得我還能活命嗎”那拓氣怒,大手一揮,指着那件龍袍,“你趕
緊帶走,燒了也好,毀了也好,總之,本王不需要”
平陽侯朝他邁了一步,面色嚴肅,“王爺你是真的不需要還是根本就不敢”
激將法
故意爲之。
那拓向來沉不住氣,也經不住別人這樣一激,所以被平陽侯一問,他當即眉目一橫,戾色上臉,“本王有何不敢”
“既然王爺敢,那”話未說完,那拓打斷,“可是縱使本王敢又如何你很清楚,製造龍袍乃大事,是死罪本王帶着人去搜查二王府已是大罪,父王罰我禁足府上,抄寫經文,可對我已經極盡失望,這件事纔剛剛過去兩天而已,現在你卻拿着龍袍到本王面前,本王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再招惹什麼,就算父王如何不忍,如何偏袒我,我也必定難逃一劫你說,
本王豈能跟你去冒險”
相比他的猶猶豫豫,平陽侯則早有主意。
也下定了決心。
否則,他也不會前來這裏。便繼續激道,“王爺,這次你被二王爺擺了一道,險些失勢,現在種種都對王爺不利若是再出錯漏,恐怕難以翻身,大局也將倒戈二王爺那邊,既然左右都是火海,王爺何不兵行險着,置之死地而後生但王爺如果繼續忍下去,再不做任何準備的話那麼,在大王眼裏,比起你,二王爺將更適合做儲君,你將一點機會都不會有,江山社稷
,等於拱手讓人。”
呃
“”這是那拓最不想聽到的話。
他步子踉蹌了幾步。
平陽侯湊近道,“王爺真的想這樣一直等下去甘心被二王爺壓制在頭頂”
那拓怒了,當即呵斥一聲,“憑什麼憑什麼他那延可以凌駕於本王之上”
面紅耳赤。
平陽侯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就必須下
“你是想本王”“王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次大王將年祭一事交給了二王爺,但倘若,年祭時出了什麼事,宮裏必定大亂,那麼那個時候,王爺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了。”平陽侯
語氣陰險。
那拓眼神輕晃了幾下,眉心緊皺,“你是想本王殺了那延也殺了父王”
“想要登上王位,就必須除之而後快,二王爺是絕對不能留的,而大王若是肯退位讓賢,自然可讓他安享晚年,那時,王位不就是王爺的囊中之物了嗎”
“”那拓猶豫不決。
心裏發慌。
手心裏也算是冷汗。平陽侯走到龍袍前,眼裏權利慾望被漸漸放大,他說,“只有穿上這身龍袍,纔可以資格決定一切,也不用屈居於人下,更不用膽戰心驚,終日去猜測他人的心思,到時萬
人之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不正是王爺所想的嗎難道這大好的機會,就要白白放過”
這一說,那拓的心裏有些動搖了。
他眼裏眼前那件黃燦燦的龍袍,心裏的慾望被漸漸的勾了出來。
不得不承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終究有一天能穿上龍袍,坐在龍椅上。
享受權利帶給自己的滿足
他彷彿一點一點的陷了進去。
身體完全脫離了意識,不受自己控制。
他緩緩伸出手
朝那件龍袍摸去。
當指尖觸碰到龍袍袖子時,心裏的猶豫頓時沒了。
眼裏泛着滔天的渴望。
手在龍袍上一一撫過,他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那種感覺,就如同吸了、毒。
激動。
亢奮。
平陽侯趁熱打鐵,“王爺,不要再猶豫了,只要你點頭,所有一切都將是你的。”那拓嘴角溢出了詭異的笑,被眼神的龍袍深深眯了眼,他說,“你說的對,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就不能一直等下去,必須要先下手爲強,把想要的死死的捏在自己手裏
。”
說罷,他手心一緊,當即抓住了龍袍的領口。
費力一掀。
將其從架子上取了下來。
貪婪的捧在手裏。
低頭吸允。
錦緞上的那股味道衝入鼻中,徹底迷亂了他的心智。
所有理智和顧慮統統消散得乾乾淨淨。
平陽侯站在他的身後,勝券在握的笑道,“王爺與其看着、捧着,不如穿上它”
那拓看着手裏的那抹褚黃色,“穿上它”
“沒錯,穿上它。”
那拓渴望至極。
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他都想將這件龍袍穿在身上,坐在龍椅上,享受百官朝拜。
所有
他將龍袍穿上了。
站在那面精緻的屏風前。
窗外大雪紛紛,雪花的白光透射進來。
灑在他身上。
龍袍金光閃閃。
激動得渾身血脈膨脹。平陽侯掀袍,跪下,“臣參見大王,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