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畫骨女仵作 >第1271章 年祭前夕
    整個高定城裏處處歡聲笑語。

    各家各戶的門口都掛上了紅燈籠,也貼上了對聯。

    處處都見一派喜氣

    紅色遍佈。

    看上去十分和諧。

    並未半點波動。

    和往年一樣,所有人都盼着除夕夜團團圓圓。

    闔家歡樂

    而這場暴風雨前的寧靜,卻靜得讓人覺得可怕。

    終於到了年祭的前一天。

    深夜,城門已經關閉。

    四處一片寂靜

    似是有人刻意“清理”過了

    一行身着鎧甲的士兵來到了城門前。

    領頭的人叫朱元

    他和門口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

    吩咐:“時辰到了,開門。”

    侍衛照他吩咐,命人將城門的三道大門全部打開。

    城外只有冷風拂過的聲音,吹得人心一陣發麻。

    城樓上的人點了三隻火把。

    揮動起來

    似是暗號

    一炷香後,兩千兵馬如數到達城門口。

    他們都小心翼翼,隻字不語。

    陸陸續續被安排進城。

    朱元與看守城門的侍衛說:“侯爺有令,明日年祭一開始,城門就要關閉,任何消息不得帶出宮外。”

    “明白”

    胡邑王在高定城中的兵馬只有一千二百人

    多數兵馬都是部署在城外。

    一旦王宮出事,便會有人帶消息出城,到時候宮外幾千兵馬就會進城救駕。

    平陽侯則已經有了安排,城門一關,即便王宮出事,消息帶不出去,就算宮外的人得知,到時候也進不來。

    而那兩千兵馬陸陸續續進城,分散各處,部署在宮門外。

    可

    朱元卻很快發現了異常

    一地的腳印

    沾着紅色泥土的腳印

    他心裏起了疑心。

    問侍衛:“侯爺的兵馬是從宮外十里坡過來,前來的路上應該沒有紅泥路,怎麼這些士兵的鞋上會有紅泥”

    侍衛搖頭:“這個不清楚。”

    “嗯”

    奇怪

    莫非路線有變

    朱元將一個小兵拉住:“你們可是從十里坡過來”

    小兵回答:“是。”

    “腳上的紅泥怎麼來的”

    “因爲擔心被人發現,所以先前安排繞了路,過了山,才踩了一地的紅泥。”小兵說。

    “這樣啊”朱元顯然沒有再懷疑下去,擺擺手,“小心點,跟上去。”

    “是。”

    小兵跟上隊伍,按照原先佈局的計劃,朝王宮東門的方向去

    等兩千兵馬全數入城之後,朱元交代了一些,命令那些侍衛務必要好好守着城門。

    “明日沒有侯爺吩咐,絕對不能將城門打開。”

    “是”

    他這才離開

    回去向平陽侯覆命

    此時此刻,相府。

    已是後半夜。

    恭遲不眠,他身處府中的祠堂內,望着自己兒子的那塊靈牌。

    他神色平靜

    眼睛裏帶着憂傷。

    久久未動一步。

    本是過年,各家各戶都喜氣洋洋,張燈結綵。

    可是整個恭府卻和平常一樣,一點過年的氣氛也沒有,甚至祠堂裏還掛着白色綢子和白燈籠。

    被

    冷風吹起

    他眼神一點點收緊下來,看着那塊靈牌說:“士林,再等一天”

    再等上一天,大仇得報。

    他要用胡邑王和那拓的鮮血去祭拜自己的兒子

    管家站在一旁,擔心道:“老爺,你還是休息一下吧,這天都快亮了。”

    他擺擺手:“你不用管我了,去休息吧。”

    “我還是陪着老爺吧。”

    管家跟在他身邊多年,看着他白髮人送了黑髮人,那種痛,他感同身受。

    畢竟恭士林也是他看着長大的

    豈會不痛心

    恭遲一整晚都站在祠堂裏。

    一直看着自己兒子的靈位。

    直到天亮,他才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坐在大廳裏。

    他在等

    等年祭開始。

    而另一邊,那拓自從那晚看到飛蛾和血之後,整個人便萎靡不振,即便平陽侯一再告訴他那是幻覺,只是因爲自己太累的緣故,但他心裏始終惶惶不安。

    甚至過後的好幾天裏,也都看到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但是等自己一清醒過來,才發現根本什麼都沒有

    可是御醫也好,大夫也好,都說他沒有大病,只是太累的緣故。

    好好休息就行。

    府上的人也開始傳出各種奇奇怪怪的猜測來。

    說是三王爺撞了鬼,而那隻鬼就是恭士林。

    說他因爲親自監斬了恭士林,於心有愧,於是連夜噩夢,難以入眠。

    說是他被二王爺下了詛咒,所以纔會如此

    也有說他是因爲被胡邑王罰寫經文,禁足五日,所以心有不滿,一時接受不了打擊,纔會神志不清。

    亂七八糟的猜測在府裏傳得沸沸揚揚。

    卻沒一人敢傳到那拓耳邊。

    若是知道,必定全府受罰。

    所以在那拓面前,大家都閉嘴不談

    而今晨一早,那拓便起不來了。

    人躺在牀上,臉色蒼白。

    渾身無力。

    最後在丫頭的攙扶下才起來的。

    他脣角發白。

    “去,去給本王拿朝服來,本王要進宮。”

    年祭當天,他身爲王子,還是嫡子,怎能不去

    丫頭說:“王爺,你現在這樣怕是”

    “閉嘴,還不拿朝服來”

    “”

    一屋子的下人哆哆嗦嗦,不敢再說話。

    丫頭拿了朝服過來,給他換上。

    可他才走兩步就險些栽倒在地。

    直到平陽侯及時趕來,將他制止。

    又將屋內其他的人一一支了出去。

    “王爺的身體要緊,還是在府上先做休息。”

    那拓驚:“你說什麼讓本王休息侯爺,你該不會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平陽侯道:“當然知道,但是王爺如果執意要去,萬一身子熬不住,豈不是失大了”

    “不本王一定要去。”

    “不可”平陽侯緊緊的抓着那拓的手臂,嚴肅道,“年祭不過是個幌子,去與不去,並不影響什麼,總之一切我都部署好了,等到事成定局,到時,我自會命人來接王

    爺進宮,到時候只要大王讓賢,就可宣讀聖旨”

    那拓眼睛發亮,反手抓着平陽侯的手:“當真”

    平陽侯重重點頭:“總之,王爺不用擔心,今晚都在掌握之中。”

    那拓才安心下來。

    舒了口氣。

    打消了進宮參加年祭的念頭。

    “既然這樣,本王就不去了,一切,都交給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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