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她根本不想與溫家兄弟有任何牽扯聯繫,以免到時候暴露了自己與離川的關係,從而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可是,洛陽此時一番話似是突然點醒了她。
若是離川有心要殺溫玉,自然會再尋機會,今日便是一例,到時,她說不定能再見到離川。
而她若是單獨前往燕京,恐怕要想找到離川就等於大海撈針,還不知道會耽誤多久時間。
一個月
一年
甚至下一個三年
或者很久很久。洛陽見自己的話似乎起了作用,便趁熱打鐵,繼續道,“你就不要猶豫了,跟着他們一塊走,一路上,我們也有個照應,等你找到了那個人,再離開也不遲。而且,你救了
溫玉幾次,他們視你爲恩人,你別那麼好心當做善事了,該利用的,就得利用起來,別那麼傻,總是自己一個人。”
苦苦勸說。
紀雲舒的手心無力的捏着身上蓋着的被單,揉成一團。
她默然不語,沒有做出決定。
洛陽本想再說些什麼,可是見她臉色不好,又還病着,便把想說的話又給嚥了進去。只說,“反正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現在那艘船估計要等到明天才能修好,姓溫的又身受重傷,一時半會肯定走不了,而且去涼州也還要兩天時間,你可以慢慢想,等到了
涼州再決定也不遲,不過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不會想那麼久了。”紀雲舒沉了口氣,口舌之間還縈繞着一股濃濃的苦澀藥味,她好看的眉心緊緊的皺着,不想被洛陽看出自己的心思來,便側了個身,說,“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是先顧
好你自己吧,別等去了燕京之後後悔。”
後悔
“我決定的事,從來不後悔”洛陽揚眉,堅定道,“你越說燕京是虎口,我就越是要去闖一闖,倒是要看看,那虎口究竟有多深還能把人給吞了不成。”
到底是天真了些
洛陽一直生活在胡邑的邊城,怎能知道那龍潭虎穴之地的危險若是一個不小心,便能讓人萬劫不復。
而他此時心意已決,誰也勸不住。
紀雲舒該說的,已經說明,便也懶得再做提醒。
她咳了兩聲,有些乏了,便倒身睡去,不再說話。
洛陽也沒有再打擾她,眼看着天氣已經黑了,他便起身出去,守在外面。
數天從醫館回到客棧,將情況一一稟報給溫澈。
“如此嚴重”
“大夫是這麼說的。”數天說,“看來紀姑娘以前受過不少傷,身體裏的寒氣很重,要想根治,恐怕很難。”
“她現在如何”
“已經醒了,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今天應該在醫館休息。”
溫澈起身行了幾步,眉頭緊皺。
數天似乎洞悉到了他的想法,試探性的問道,“公子,你不會是想”溫澈沉聲,“她到底救過阿玉,如果不是他,阿玉也不會脫離危險,雖說那紀姑娘不簡單,背景也不知是何但終究不是
有關係,所以處處防備,可此次我們遇險,她出手相助,便也打消了我的猜忌,所以對她,我倒也沒什麼戒備了”
“那公子就不怕她知曉了我們的身份”
“也罷,她若真的去燕京,只要稍稍打聽一下,就能知道了。”溫澈這般說。
“所以公子真的打算帶着紀姑娘一同去燕京”“她現在體內寒氣頗重,普通的大夫根本無法將其根治,唯有帶她去找叔父,請叔父出手幫忙,興許能解了她體內的寒氣,只是”溫澈擔心,“之前阿玉倒是開口邀她同
行,但她拒絕了,此次即便我放下戒備請她再度同行,她也未必會答應。”
數天想了想,說,“公子一切是爲了紀姑娘着想,也是爲了她的病,相信她應該不會拒絕。”
“希望吧,不過,等她身體稍好再說,畢竟還沒有到涼州。”
“是”
溫澈嘆了一聲氣。
此時,躺在牀上的溫玉醒了過來。
因爲渾身疼痛,他輕喊了聲,腦袋,手臂,胸口都疼的厲害,他一睜開眼,就看到坐在牀邊的溫澈。
“哥”
他還以爲自己做夢。
溫澈眉眼之間的擔憂之色掃去一半,心裏的石頭也稍稍放下,嘴角露出了一絲安慰的笑,“阿玉,你終於醒了。”
“我這是在哪兒”
“這裏是喬石鎮。”
“喬石鎮”溫玉困惑,眉心夾緊,問,“怎麼會在這我記得我在船上,對了,那些黑衣人”
他滿臉擔憂。
溫澈拍了拍他的手,告訴他,“你別擔心,那些黑衣人都已經死了,我們的船被撞壞,只得在喬石鎮暫時落腳,等明日船修好再走。”這般說,溫玉倒也放心了,他偏頭看着自己被包紮嚴實的手臂,繃帶上還帶着血跡,想來自己是差點一隻腳就跨進鬼門關了,好在這條命還算硬,三番五次遇險,又頻頻
脫險,活了下來。
至此,他也忍無可忍。
“究竟是誰一次又一次要置我於死地”他雖渾身無力,卻仍舊咬牙切齒。
溫澈說,“我看他們此次的目的並不是你。”
“不是我”
“是靖安王的遺體”
溫玉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說,那些人想利用靖安王的遺體對我溫家大作文章。”
到底是溫家人,如此一提,便也明白了。
他試圖撐身起來,被溫澈摁住,“你現在身子虛弱,不可亂動,一切,我自有安排。”
“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忍”
“凡事沒有證據,我們就不可亂來”相對於溫玉,溫澈顯然冷靜很多,他一直以大局着想。溫玉因爲方纔一激動,臉色更爲蒼白,他心有一團氣,正在胸口不斷縈繞,十指無力的握在一起,說,“哥,現在一切擺在眼前,都是蘇家所爲,是蘇子洛一手操控他就
是要我們溫家被皇上滿門抄斬才罷休”蘇子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