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奇怪時——
大夫人已經問她,“紀先生?柳大人會帶你過來,你這人必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吧,這案子,明明就已經結了,你爲何還要剖開我家老爺的屍體?”
紀雲舒道,“之前來到貴府驗屍的仵作,的確驗出了張老爺是中了銀霜毒而死,可銀霜的毒發時間是在五個時辰後,按理說,張老爺喝了那杯茶後,是不可能這麼快毒發身亡的,所以當在下了解之後,便帶着一位神醫朋友一塊來到貴府,果不其然,那神醫查出張老爺實則是中了茶毒而死。
但是那名疑犯呈上來的茶杯中,單單隻有銀霜,既然如此,那茶毒從何而來?而且,茶毒只有融在人的血液中,纔會導致人死亡,可在下在張老爺的身上並未找到任何傷口,故而,爲了驗證茶毒是灌喉而入,這才剖開了張老爺的喉嚨,查看他的喉骨,但卻發現,查毒並不是灌喉而入的。”
換來的,卻是大夫人冷丁丁一笑,她說,“剛纔過來之前,我聽說你的那位神醫把了脈得知的?一個死的人,竟然還去把脈?當真是個神醫?”
“人死無脈,在下也認可這一點,可夫人不必有所疑慮,那位神醫能道出是茶毒,便是茶毒,夫人要是不信,大可去找大夫再去驗驗屍體。”
天知道莫若是怎麼查出來的,沒有脈象還去把脈,古里古怪。
大概,這就是神醫和庸醫的區別。
大夫人狐疑片刻,倒也信了,可——
“那你查了這麼多,不是等於沒查嗎?”
“那倒不是。”
紀雲舒將捏在手帕中的那塊碎瓷片給她看。
“這是在下從張老爺身上找到的碎瓷片。”
“碎瓷片?”
“沒錯,是沾在張老爺衣服上的,在下還在碎瓷片上找到了一些貓毛,想必昨晚,張老爺回房換衣服,正巧看到了一隻貓,因爲張老爺特別討厭貓,所以便想將貓轟出去,那貓受到驚訝,隨處亂竄,故而打翻了屋子裏碎瓷片。”
說了等於沒說!
大夫人十分不屑,“可你還是沒說,那所謂的茶毒是從何而來?我看,你根本就在胡說,什麼神醫?根本不可信。”
“夫人,你還是弄錯了在下的邏輯,在下是在向你拋疑問呢。“
“恩?”
“張老爺很討厭貓,那爲何,昨晚他的屋裏會有貓出現?”
呃!
大夫人眼眸微微縮了縮,轉眸至之,又冷淡道,“平日裏,倒是有人看着那些貓不到這裏來,但昨晚老爺大壽,便疏忽了,這有何奇怪的?”
“當然不奇怪,只是多謝夫人替在下解了一個疑惑罷了。”
紀雲舒的話,帶着幾分深意。
奇奇怪怪的!
大夫人正要開口時——
“大夫人,不好了,不好了……”突然,有個小廝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大夫人聞言,立刻抱着貓出去了。
質問那小廝,“發生什麼事了?”
“東西,東西不見了,府上的那塊觀音璽不見了。”
“什麼?”
大夫人震驚!
雙手一甩,將懷中的貓狠狠的甩了出去。
貓在地上竄了幾下,便跑走了。
大夫人眼神犀利的看着那名小廝,“你把話說清楚,觀音璽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大夫人一臉焦急和怒氣!
扒開面前的小廝,急匆匆的趕了過去。
而屋內,景容走到紀雲舒身旁。
問了一句,“看來,你還有別的話沒說。”
她看了他一眼。
微微點了下頭,“的確還有一些事情沒弄明白。”
“想必,你該去一趟牢中了。”
不得不說,景容跟了她這麼久,連她的套路都知道了。
她迴應了他一個笑容!
沒有說話。
而這會時間裏,趁着大夫人去祠堂的空檔,柳志良告知紀雲舒和景容,說是那塊觀音璽是張家的傳家寶,先祖一代代傳下來的,價值連城,據說,那一塊觀音璽,能買下二三十個安撫縣。
所以,張府便一直供在祠堂裏,要一代代傳下去。
這會丟了,就相當於是丟了一份家業,大夫人若是不緊張,那纔是真正奇怪了。
沒多久,觀音璽丟了的事就在府上傳開了。
大夫人將府上搜查了一個遍,還打了幾個看守祠堂的人,都沒有結果。
還有與柳志良說,“柳大人,如今府上丟了東西,你身爲安撫縣令,自要將那物件追回來。”
十分強勢,甚至,不帶半點商量的餘地。
柳志良說,“大夫人,現在張老爺的死還……”
“人已經死了,兇手也已經找到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張府的觀音璽,你們衙門一定要幫我找回觀音璽。”
說這番話的時候,十分冷酷。
似乎自己丈夫的死,對他而言一點也不重要。
柳志良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擠到紀雲舒身邊,問,“紀先生,這案子到底怎麼說?若是結了,那本官就得去查這樁丟失案了。”
“柳大人,你若想查,便查吧,畢竟兩樁案子沒有任何衝突。”紀雲舒說完,走到大夫人面前,說,“夫人,張老爺的死尚且還有疑慮,在下保證,明天天一亮,就將那兇手揪出來。”
大夫人身子抖了一下。
“……”
她又十分客氣的拱了拱手,便跟景容走了。
可……
在經過靈堂時候,紀雲舒又進去了一趟。
過了小一會,在出來。
景容不知道她進去做什麼。但也沒問。
紀雲舒只說,“有些證據,還得那位旃末姑娘親口告訴我纔行。”
小妮子!
還賣起關子了!
景容心中好奇,又覺得這案子特別有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覺得跟着紀雲舒一路破案,成了一種享受,他也很喜歡看着那女人認真破案的樣子。
不得不說,很有魅力。
想到這裏,他竟笑了一下。
正好被紀雲舒聽到。
她轉過身來,很嚴肅的問了一句,“你覺得,我身上是不是有一股味道?”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