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一頓
“小世子究竟在哪”趙懷繼續追問。
見狀,莫若欲衝上前“幹架”,卻被景容倏然伸手攔住。
示意他不要衝動。
景容:“趙懷,你若殺了本王,就休想知道真正的小世子是誰而你二人也會喪命於此。”
趙懷怒火沖天:“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會殺了你。”
說完,他手腕一用力,將劍往上擡了幾寸。
景容也被迫下頜輕擡。
鋒銳的劍只要輕輕一劃,就可將人喉割開。
但
後一刻,文閒一把握住趙懷手腕,“把劍放下”
“你說什麼”
“你要是殺了他,小世子的下落我們就不會知道了。”文閒還算清醒。
趙懷咬着牙,手心握着劍,越來越緊,他雖斷了一隻手臂,戾氣卻同樣不減,不過,他雖是粗漢子,但到底也不是什麼魯莽過度之人,深思其中厲害後,還是將劍收了回來,盯着景容,斥聲一句:“你們從御府騙我們到現在,要不是爲了小世子,你們死千次萬次都不夠。”
景容冷冷聽着。
文閒說,“我們不想要你的命,但我們要知道真正的小世子現在何處”
“我可以告訴你們。”
“說。”
“不過知道小世子在何處的人,不是我。”
“誰”
“紀先生。”
文閒和趙懷對視一眼。
景容繼續說,“你們要是想知道,不如親自去問她,她自會將所有一切都告訴你們。”
可,趙懷立刻道,“你們大臨皇帝有令,要將她斬了,刑部大牢,我們根本進不去,你現在還想騙我們從御府到京城,就是因爲那塊玉,那位紀先生才騙了我們所有人,如果不是這樣,你這位王爺早就在御府喪命了。”
呵呵
景容也不在他這番話上大做文章,只說,“你也知道刑部大牢進不去,那麼,如果她死了,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小世子的消息。”
威脅
赤果果的威脅
文閒:“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們要想知道真相,現在,就只能配合我。”
文閒和趙懷將信將疑。
“她當真會將真相告訴我們”
“你認爲你們除了相信以外,還有別的選擇嗎”
沒有
根本沒有二選一。
他二人斟酌許久。
才終於點了頭,“好,你說。”
景容深吸了一口氣,朝身後的莫若看了一眼。
將事情一一說來。
另一邊,景亦去了刑部監牢。
儘管之前皇上有令誰也不準見,可刑部尚書還是不敢攔他。
誰不知道他是洪水猛獸啊
此刻,紀雲舒盤腿坐在牢房中,後背靠着冰冷的牆。
因爲銀扣取下來的時候掉在了皇上的阜陽殿內,現在,長髮散落在肩。
她手中挑着一根長稻草,饒有興趣的在地上掃來掃去。
明知自己要被處斬,卻絲毫不擔心
景亦前來,用手在木樁上敲了敲。
聞聲,她擡起頭,深邃透亮的眼睛凝視在景亦那雙充滿權利的目光上。
這還是從鳴山書院一別後,第一次看到他。
不得不說,那小子當了官之後,脫去一身學子儒衣,着身一套上等錦緞,整個人都精神很多。
跟在趾高氣揚的景亦身邊,簡直可以說是威風凜凜
林殊似乎被她打量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索性挪開了目光。
紀雲舒暗暗笑了一下
那笑容,正好被景亦捕捉到,他勾着脣,命獄卒將牢房門打開。
他走了進去。
居高臨下的看着紀雲舒,“沒想到紀先生哦,不對,應該叫你一聲紀姑娘纔對”
“亦王喜歡就好。”
“聞名京城的紀先生,現在卻成了監下囚,真是滑稽。”
她笑了笑,“亦王來這裏,不會只是來看看我吧”
“不止是。”景亦嘴角上泛着陰險之氣,緩緩躬下身,一把捏住她的下頜,嘴裏“嘖嘖嘖”了幾聲,說,“紀先生這張臉,真是美啊只是可惜了,你看看你,如今成爲監下囚,昔日風光不在,而你所謂的救命稻草容王卻什麼都沒做,他眼睜睜看着你入獄,又眼睜睜的看着你要被處斬,若不是當初你跟錯了主子,也不會這樣。”
啊呸
紀雲舒不屑:“我既不是奴才,又不是奴隸,爲何會跟錯主子何況生死由命,我有何擔憂”
“現在還說得出這種話來”
“我都已經是將死之人,亦王又何必在我面前挑撥離間。”
“本王不是挑撥離間,而是要你看清事實,當初,你要是遵守承諾跟在本王身邊的話,今時今日,關在牢裏的人就不是你了。”景亦指尖一用力,將她下頜一甩。
她偏過頭,低下目光,手中捏着稻草,繼續饒有興致的撥動骯髒不堪的地面。
嘴角上緩緩溢出一抹看不透的笑意。
“其實贏了,未必真的就是贏了”
景亦直起身子,“現在,只有明天一天時間了,景容能不能來救人,還不得而知,不管如何,贏的那個人,都是本王。”
紀雲舒懶得理他,繼續玩弄自己的東西。
景亦怒出勝券在握的模樣,大袖一揮,準備離開。
人剛出牢房
紀雲舒突然喊住了他,“亦王。”
“怎麼你是想開了,要求本王饒你一命”
“亦王誤會了,不過,確實有一事要求你。”
“說。”
“我既然是將死之人,不知可否讓我留些幾句遺言”
“遺憾”景亦覺得有趣極了。
紀雲舒:“難道亦王連這個要求也不能滿足我嗎”
“當然能。”
她看了一眼林殊,勾脣道,“這位,應該就是翰林院的修撰林大人吧高中狀元,文采斐然,想必寫出來的字也十分工整吧不知道我死前可否有機會讓林大人帶筆,爲我寫一封遺書”
林殊卻看向景亦,帶有詢問的意思。
景亦想了想,朝他點頭,說,“既然紀姑娘死前有所求,那麼林大人,你就幫這個忙吧。”
“是”林殊領命。
景亦便帶着人離開了監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