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畫骨女仵作 >第1034章 下半輩子,你最好別姓紀了
    第1034章下半輩子,你最好別姓紀了

    景容抱着莫若的屍體,那冰寒的盔甲上染滿了鮮血。

    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莫若的屍體漸漸發冷後,景容的才鬆開了他。

    垂目看着他那張慘白的臉。

    景容在他耳邊說:“莫若,你的仇,我來替你報。”

    說着,他將莫若冰冷的屍體輕輕放在了地上。

    那個終日以酒爲最醉的男人此刻再也醒不過來了。

    景容清楚的記得,他總是會說同一句話,就是他沒醉

    是啊

    其實莫若從來都沒有醉過。

    他一直都清醒着。

    景容多希望有朝一日,還能與他月下暢談。

    但現在一切都成了奢望

    因爲任何事情,都沒有如果。

    景容緩緩起身,將的莫若插在地上的那把劍抽了出來。

    寒光閃爍

    同時,劍上的鮮血順着長劍滴落而下

    染紅了地上的青草。

    讓人一凜。

    周圍的將士們都不出聲,準確的說,是不敢出聲。

    景容那雙充斥着血絲的眼睛緊緊的看着手中的長劍,心裏如一團長在燃燒的火苗一樣,灼燒了他的身體,血液也在體內沸騰起來。

    他挪了步子轉身看去。

    目光落在被抓住的紀桓身上。

    紀桓無比驚訝的看着他。

    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

    他不相信景容還活着,跳下了死人河,怎麼可能還能站在這

    並且還帶來了這麼多的兵馬。

    這些兵馬又是從哪裏來的

    他心裏的疑問多不勝數

    就指望着景容的能一一解釋給他聽。

    景容手持莫若的那邊長劍,走到了他的面前,眼神中充滿了嗜血般的殺氣。

    似是要將他給生生活剝了。

    甚至是大卸八塊都不足爲奇

    可是那份衝動都隱在了景容那兩道凜眉之間,並且泛着滔天的怒意

    又拼命的強忍着。

    “你”紀桓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身子被人擒住,根本就動彈不得。

    他也不打算掙扎,而看着景容的目光中沒有一點後悔和求饒的意思。

    其實,紀桓和紀黎一樣,不見倔也不怕死

    景容朝他走近,眼神銳利森冷。

    紀桓張嘴問:“你爲什麼會沒事”

    爲什麼

    他心裏不明。

    景容帶着低沉的語氣說:“我也以爲自己會死,偏偏老天爺開了眼,讓我撿回了這條命。”

    “不可能的”

    “你很失望”

    當然

    紀桓咬着牙,身子往前傾去,說:“你應該死的其實那天我應該親手殺了你纔對,我要用你的人頭來祭拜我大哥。”

    說到底,紀桓的心裏始終充斥着恨意。

    不能消散

    景容雖滿目殺氣,可他依舊保持着自己此刻的冷靜,說:“你可能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呵呵。”紀桓笑了一下,目光朝周圍那些兵點了點,“那這些兵馬你從哪裏得來的這些兵馬”

    “你該不會不認得西北之遙的兵馬吧”

    什麼

    西北之遙

    紀桓猛地一顫,朝周圍看了去,那些將自己團團圍住的人,看到他們手臂上的盔甲上皆刻着一個“孔”字。

    呃

    紀桓頓時明白了。

    “是孔衢的兵馬”

    那個場面駐守在西北之遙宜城,又因救駕有功而被先皇封爲“驃騎大將軍”的孔衢。

    紀桓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這一步棋

    “可是,你怎麼可以可能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裏就調動到西北的兵”他心中仍舊困惑。

    景容眼底泛着幽幽冷光,“你既然想知道,好,我讓你死的明白,早在出兵侯遼當天,我就已經命人悄悄送信去了西北,借用孔衢一萬兵馬以備不時之需”

    全然明白了

    紀桓冷笑,帶着幾分悽慘,他說:“景容,這都是皇上親自下的令,他就是要你死”

    衛奕就是要他死

    多狠心的話。

    多狠心的一個決定啊

    景容顰起劍眉,眼裏充斥着血絲,說:“哪怕當初我多一絲狠心,今時今日,這片西塞草原也不會變成這樣,現在,我不能再讓這一切繼續了。”

    嗯

    什麼意思

    紀桓眼眸一睜:“你是要造反”

    景容說:“這天下,本就是我的,何來的反”

    呃

    紀桓微怔,倒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景容的這句話。

    他消化了好一會,臉上露出赴死的表情。

    隨即,後他咧着如狼牙一般嘴笑着,絲毫畏懼,仰着頭,看着侯遼湛藍的天。

    大笑起來。

    “我到底還是算錯了一步啊”

    那個抓着他的兩個士兵鬆開了手。

    他整個人都跌了下去。

    景容說:“下半輩子,你最好別姓紀了。”

    說完。

    景容舉起手中那把莫若的長劍,朝紀桓砍了去。

    當即,人頭落地

    這場戰爭終於結束了

    可西塞草原卻已千瘡百孔,再也恢復不了往日的氣息。

    山丘之上。

    立着一塊墓碑。

    寫着莫若和唐思。

    是合墓

    碑文上的字是景容親自爲莫若和唐思刻的墓碑。

    衆人站在墓碑前一言不發。

    景容盔甲未褪,手中握着兩把劍,一把是他自己的,一把是莫若的。

    過了良久

    他將莫若那把劍插在了墓碑旁邊。

    “莫若,來生我們繼續做兄弟”他的手摸着那塊冰冷的墓碑。

    冷意從他手掌細小的紋路中飛快流竄,也冷遍了他的全身。

    紀雲舒面容憔悴的抱着懷中仍在襁褓中的嬰兒。

    嬰兒已經熟睡了。

    那小巧的臉蛋有着莫若的幾分英氣,也有着唐思的幾分俏皮。

    紀雲舒看着面前的墓碑。

    想到了很久之前

    那時,他和莫若在破廟的外面。

    莫若坐在外頭的長廊處,單腳搭在上面,靠着柱子仰頭喝酒。

    天際中泛着墨色光線,透過從瓦片流下的絲絲雨水,朦朦朧朧的灑在了他的肩頭上。

    顯得有幾分淒涼。

    紀雲舒默默的走了過去,在他對面坐下,擡着頭,看着綿綿不斷的雨。

    道,“青梅時時,雨水迢迢,扁舟一兮,君子酒兮。”

    她嘴角泛着笑意,深邃的眼眸中,流淌着女子般的溫溫如水。

    莫若笑了一聲。

    往嘴裏灌了一口酒,“原來紀先生不僅破案了得,這詩作的也不錯。”

    “小詩幾句,人人都道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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