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證明水煙死亡的真正致命傷。
紀雲舒命人取來了少量的白酒、乾淨的白紙和一些樟木汁。
然後在死者的頭顱上進行了以前進行做的實驗。
用以驗證骸骨枕骨上的傷口究竟是致命傷還是舊傷
她先是將樟木汁塗抹在枕骨上,再又泡了白酒的紙覆蓋在上面。
等了一會後。
沾了白酒的紙上顯示出了淡淡的淺紅色。
也就是說,這個傷口是死者死前造成的。
是致命傷
她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裏卻十分沉重。
儘管這個結果是她早就想到的。
但心裏依舊如同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
此刻,她可以肯定,水煙的死,就是整樁命案的開端所在
可以說是導火線。
她將手套脫下,將骸骨用白布罩上,整理一番後,便出去吩咐那幾個侍衛:“你們守在這裏,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那具骸骨,等案子結束後再好好葬回原處。”
“是。”
“還有,待會讓看守義莊的人爲死者上幾炷香。”
“是”
侍衛嚴肅應道。
語聲整齊。
景容聞聲過來,看了裏面一眼,才問她:“已經驗好了”
“恩。”她點了下頭,然後看向宋止,“宋公子,在下要你幫個忙。”
這就是之前紀雲舒說的“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要去找你”的原因
宋止挺胸,很鄭重的說:“只要宋某能辦到,你儘管說。”
“我需要你替我重新寫個新的戲本。”
新的戲本
困惑。
於是那天,宋止按照紀雲舒的要求,重新寫了一個新的戲本。
一直寫到了晚上。
新戲本才終於完成
交給紀雲舒過目。
紀雲舒看完後,十分滿意。
然後讓白音帶着新的戲本出去了,並且也交代了些事情。
第二天。
紀雲舒一整天都待在客棧裏。
案子也不查
甚至提都不提。
看上去悠閒自在。
景容則問宋止要來了幾本戲本,在屋裏看了起來。
宋止便像個接受批評的孩子一樣坐在他對面。
等待景容發表“讀後感”。
那些戲的劇情其實寫得普普通通,甚至沒什麼可看性,難怪宋止吃了這麼多年的“土”,當然,這不怪他寫得不好,只怪他寫得太文藝。
寫得太詩詞歌賦了
只鑽辭藻,不鑽劇情。
自然就沒什麼可看的了。
加上宋止不願趨之若鶩,打死不肯寫那些俗本。
但,他畢竟是個文人嘛
宋止見景容看得如此認真,紅着臉說:“實在羞愧,我所寫的怕是入不了壯士的眼。”
景容目光輕擡,道了一句:“文辭好”
“人人都這麼說,可是情況卻一言難盡。”
“自會越來越好的。”
“或許吧。”宋止欲言又止了一下,說,“其實你昨天跟我的,我想了一晚。”
一聽,景容放下手中的戲本,認真問他:“那你想得如何”
“雖說官場黑暗,我若參加科舉,考得功名,日後怕會深陷迷局。但也如你所說,燈芯燃盡落於夜,良田千畝是於家,傘雨可將避,車馬可行急,我若有此本,應當一展所長才對,若能爲官,必要爲百姓謀福祉。”
景容明白他的意思:“三月春闈,還有兩三個月,來得及。”
“等案子一結,我就打算啓程去高定。”宋止做好了決定。
“那在下就提前祝賀你前程似錦。”
“多謝壯士。”
“你不必一直喊我壯士,我姓景。”
“景公子。”宋止擡手作禮。
總是客客氣氣的。
景容沒有告訴他自己也要去高定,心想着等此事過去後,大家便分道揚鑣
牽扯太多終歸不合適。
這時
一道聲音傳了進來。
“你們怎麼還不去辦正事”
是李成。
他疾步走了進來。
神色着急。
宋止一見到他,立刻起身行禮:“成世子。”
李成不喜歡那些虛禮,手中的摺扇扣在宋止的手肘上,往上輕擡,“我又不是大人物,行什麼禮啊”
“上次多謝成世子出手相助,不然,宋某恐怕已經被判了罪。”
“舉手之勞而已。”李成揚着眉,上下打量着他,說,“看來卓大人辦事效率還不錯,這麼快就把你放出來了,還以爲那老傢伙會關上你幾天。”
這個
宋止不知怎麼接他的話
李成也不再跟他閒聊,轉而看向景容,問:“我剛纔去敲小公子的門,她不肯給我開,你們到底在做什麼眼看着太陽就快要下山了,兩天時間就快到了。”
典型的急性子
以作提醒。
景容看了看天色,沉默了一下,說:“時間還沒到。”
“就快了”
“快了是多久”
“這”李成語塞,舔了舔嘴脣,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倒了杯水,咕嚕喝下。
他注意到景容面前的幾本戲本,抓起來就看。
看了幾頁後,眼睛一亮,問:“這是誰寫的寫得真好看”
寫得真好看
正所謂,蘿蔔青菜各有所愛。
宋止寫的劇情再爛,也有幾個歪瓜裂棗喜歡。
比如李成
宋止不好意思道:“這是我寫的。”
“你寫的好傢伙,真是個人才。”
“哪裏哪裏。”
“不用謙虛”李成繼續看。
完全看進去了。
成了宋止的小迷弟。
直到夕陽西下。
紀雲舒出了房門。
白音也已經從外面回來,跟她說:“都已經安排了。”
“可有差錯”
“放心吧,我親自盯着的。”
“那就好。”
紀雲舒便去了景容的房間。
門一開,就看到三個大男人此刻正擠在一間屋子裏。
圍着桌子各自沉默。
畫面有幾分喜感
辣眼睛。
宋止依舊是第一個起身的人,十分有禮。
李成則還捧着戲本在看。
皺着眉頭思索接下來的情節。
甚覺裏面的故事蕩氣迴腸
景容看向紀雲舒,又看了一眼白音,已然明白。
紀雲舒微微一笑,與三個大男人說:“走,一塊去看戲吧。”
看戲
李成一聽,立刻將戲本放下,轉身問:“看戲看什麼戲”
“當然是好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