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可沒功夫去逗這個老仵作.
他說:“那高人不僅能根據一顆頭顱就知道死者是被淹死的,還能畫出死者的生前像來。”
呃
簡直越說越離譜了
老仵作更加不能信。
深表懷疑:“畫出死人生前像根據一顆頭顱”
“沒錯”
“大人,這是不可能的小的當仵作也有幾十載了,從未知道世間有人能看骨畫像的,大人莫不是被什麼江湖騙子給騙了吧”
“你這老傢伙,真是坐井觀天正所謂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你沒見過,不代表沒有。本大人可是親眼所見,見那人能摸骨畫像,準確的將死者身份道出,還因此斷了一宗奇案,豈是什麼江湖騙子依我看,你這老傢伙的本事倒有些糊弄人了,連個死因都查不出來,還妄稱自己做了幾十年的仵作,真是可笑。”李成毫不客氣的懟他。
這話一說出來,在場的官員和侍衛也紛紛掩嘴輕笑。
老仵作則哽了一下,他在仵作這個行業裏也算是有些名氣,這還是頭一次被人當衆如此貶低的。
簡直太傷人。
索性,他心一橫,放了句狠話:“大人,世間若真有能摸骨畫像的人,我就跪下來,給她磕三個響頭。”
“這可是你說的”
“小的從不打謊語。”
“好本大人就讓你好好看看,什麼叫世間奇人。”
一個是名家世子。
一個是仵作。
二人就這樣扛起來了
真是奇聞。
等離開驗屍房後,李成就直接回了家。
立刻衝去了李文姝的院子。
人還沒進去,老遠就扯着嗓子喊:“阿姐,這次你可一定要幫我出出主意啊”
語氣盡帶着懇求的意思。
此刻,李文姝正在屋子裏看書,聞聲望去,就看到李成急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一屁股在自己對面坐下。
還帶進來一股冷風。
冷得李文姝不由的緊了緊衣裳。
“你這麼急做什麼”
“阿姐,我有大事找你。”
“什麼”
李成倒了杯水喝下,緩了口氣,才說:“阿姐一定不知道吧,之前咱們在義烏碰到的那夥人也來高定了。”
那夥人
李文姝臉色當即一沉,問:“所以,你已經見過他們了”
“嗯,今早去見了。”
“我不是告訴過你,他們身份不明,讓你不要跟他們接觸嗎”
“阿姐,你多慮了。”
“不管怎麼說,都要小心爲上”李文姝嚴肅道。
李成垂了垂頭:“我知道。”又眼睛一睜,說,“可這都能碰上,說明我跟他們有緣啊”
李文姝無奈,“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大事”
“哎呀,你看我,差點忘了正事”李成一拍腦門,趕緊直入主題,“阿姐一定知道城門口出了樁命案吧那事正好是我負責,可你知道查案我最不在行。所以我今晨一早就去找他們了,想請那位紀姑娘幫我破案,可她怎麼都不肯答應。我打算三顧茅廬,明天一早再去一趟,可是又擔心她還是不肯答應,到時不知怎麼辦纔好。”
“阿姐你一向主意多,你說,我要怎麼做,他們才肯幫我”
“我怎麼知道”
“這對我很重要,我要是不能破這樁案子,以後我還有什麼顏面在高定肯定被人笑話死。”
李文姝沉聲,認真的跟他說:“你已經這麼大了,不能事事都靠着別人,自己也要動動腦子何況,我們連那些人的底細都還不知道,萬一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李成苦着一張臉:“阿姐”
“別說了,我不會幫你。”李文姝態度堅決。
顯然這招行不通
於是
李成只得另謀攻略,正了正色,說:“阿姐不肯幫我也就算了,難道連正義也不要了嗎死者就剩下一顆頭顱,連高定最厲害的仵作都查驗不出死者的身份,就更別說破案了,到時候查個三年五載都未必能查出來。可明明那位紀姑娘有本事知道死者的身份,還能幫忙破案,要是有她相助,案子一定很快就能破了,也免得高定城內人心惶惶。再說了,破案又不是殺人放火,是做好事,是爲死者伸冤。阿姐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這樁案子最後不了了之,而兇手繼續逍遙法外嗎”
從來不知道這廝的嘴巴這麼厲害
李文姝愣了下。
真是句句戳心。
攪得她一時間啞口無言。
李成見她有些動搖,便趁熱打鐵,拉扯着李文姝的手,央求道:“阿姐,我保證,我一定小心辦事,絕不給我們李家惹來任何麻煩。”
發誓
李文姝見他這麼認真,嘆了聲氣,十分無奈。
說:“只此一次”
李成眼睛都亮了:“保證只此一次”
李文姝:“其實,要想別人答應幫你,最好的辦法倒是有一個。”
“什麼”
“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李成琢磨着,“可是我不知道她喜歡什麼啊怎麼投其所好”
“你真是愚笨”
“啊”
“我說的投其所好,不是愛好。”
“那是什麼”
李成半個身子都往前傾去,壓在了桌上。
李文姝:“那些人根本不是來行商的商人,可他們隱瞞身份來胡邑,這是爲了什麼”
“爲了什麼”
“無非就兩點,一是尋人,二是尋東西”
李成頓了頓,忽然恍悟:“阿姐,我明白了。”
興奮不已。
李文姝微微搖了搖頭,拿起書繼續看。
“明白了還不趕緊走,別打擾我看書。”
“是是是,阿姐,你好好看,我走了。”李成蹦躂着,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院子裏。
等他走了之後。
李文姝又將書放下了。
心思微沉。
莫名想起了白音。
那個與杜慕白有着同樣眼神的男子。
她以爲義烏一別,將不會再見。
哪知上天就愛作弄人。
越想越深,她便再也無法看下書。
起身走了窗前,推開那扇窗。
冷風灌注而進,摩在臉頰。
也讓她清醒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