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眼珠子瞪得倍大。
“亭長,就是個巡邏官”
梁明指了指他身上的官服:“你衣服都已經穿上了,自己是個什麼職位難道還不知道嗎”
這一刻,洛陽只覺得額頭上冒出了無數的黑線。
他原先還想着,就算溫澈給他找的官不是什麼大官,但至少也得有個品級啊
現在倒是好,竟然是個流品。
小官都算不上
他後槽牙磨得嘖嘖作響,拳頭緊捏,臉色難看得十分可怕。
梁明眼瞅着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了,問,“你怎麼了要是我剛纔跟你說的這些都明白了,現在就可以去辦事了,後面還有東西整理,正缺人手。”
對於洛陽來說,這就跟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似的。
氣不打一處來,撂挑子不幹了
“小爺我在朱新城好歹也是個爺,到你們燕京城反倒成了打下手的,真把小爺我當苦力了”鼻孔裏都開始冒煙了,又氣怒的呢喃起來,“好你個姓溫的,說是報答我,卻給我找這種窩囊廢的活,我非找你算賬不可。”
梁明沒聽清楚他後面說的話,卻聽清楚他是如何嫌棄亭長的話,心裏也躥出了一團火,可人家好歹是溫將軍舉薦過來的,明面上不能跟他吼,只說,“洛陽,你別看這官小,可晉升的空間大,只要你做事利落,辦事妥當,將來肯定能升官的,再說了,人人想來太常寺還沒這個機會呢不管怎麼說,總是比守城門的小官好。”
好個屁
洛陽不做聲。
他現在可想不了那麼多,撒手就往外太常寺外衝。
梁明喊都喊不住
剛好衙門的同僚過來看到這一幕,滿頭霧水,撞了撞一臉無語梁明,說:“怎麼回事,剛那人不是纔來報道的嗎怎麼一個勁又往外衝犯事了”
梁明翻了個白眼:“到底是一尊佛啊,咱麼這裏了裝不下。”
“怎麼說”
“他是溫將軍介紹過來的。”
那人一下明白了:“敢情是個有背景的。”
“可不。”
“不過,既然背後有溫將軍撐着,怎麼給安排了個亭長的職啊”
想不明白。
梁明冷哼了一聲:“這親信還分遠近呢”
袖子一拂,走了。
洛陽疾步出了太常寺,眼瞅着自己身上的綠袍就不爽,原本栩栩如生的海馬也成爲他的眼中釘,恨恨的將衣服上的扣子解開,恨不得將其撕個稀巴爛。
溫澈派來送他到太常寺的人還等在外面,一見他怒氣衝衝的出來,趕緊上前問:“洛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不問還好,一問就等於是一根針戳到了氣球上。
頓時就爆了
洛陽氣急敗壞,往那人肩上推去:“姓溫的是不是在玩我還是在羞辱我亭長說得倒是好聽,不知道的以爲我在太常寺做了多大的官可其實就是個做苦力的,小爺我放着龍頭不做,跑去尾真當我好欺負是不是”
“別生氣怎麼能不生氣我好歹也救了姓溫的一命,要不是我把靖安王的遺體從船艙裏搬上去,你們溫家早沒了”
“這”
“沒想到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早知道當初就撒手不管,也不至於讓你們今天這麼羞辱人。”
氣得眼睛都冒出了紅血絲,將身上的綠袍脫下,直接甩給了身邊那人,跳上了馬車,大吼一聲:“這筆賬,我非得跟姓溫的好好算。”
馬車外的人拿着那件官服,臉色一青一白。
知道這事肯定大了
半個時辰後,馬車到了溫府,然而,溫澈因爲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根本就不在府上。
但溫玉在
兩人本就有恩怨,沒有溫澈在旁邊,“談判”勢必要擦槍走火的。
洛陽將官服直接仍在溫玉面前,氣急敗壞的質問:“這就是你們報的恩太常寺小小一個亭長,還是個流品,連芝麻官都不是,你們這是算什麼打算用這個打發就得了我洛陽好歹也是個鐵血錚錚的漢子,在朱新城,誰不認識我現在倒好,明面上給小爺我一頂高帽子,實則是在羞辱小爺,說白了,你們這些當官的就是狗眼看人低,就是沒血沒肉擺明了就是看不起我。”
指着對方的鼻子劈頭蓋臉一頓說辭。
溫玉也是這一刻才知道。
本還揣測自己大哥究竟給洛陽謀了個什麼差事原來是個流品亭長。
他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了口,說:“洛陽,我哥爲了你的事沒少忙活,這官雖小,可責任卻大,給你安排這個職位一定是有道理的,對你往後一定有好處。”
“道理好處”洛陽擡腳就往凳子上踏去,完全一副市井流氓的樣子,“姓溫的,你可不要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是你整個溫家的救命恩人沒有我,你能安安穩穩坐在這嗎”
“是,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是我溫家的恩人。”
“所以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恩人的讓我當個亭長,給別人幹苦力”
溫玉臉色驟然一沉,犀利的眼神看向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道:“洛陽,一事歸一事,當時在船上你救了我一命,這個恩情我記一輩子,你救了靖安王的遺體,我溫家也記一輩子但是你也別忘了,當初你綁着我在沙漠裏折磨了半個月,若不是我命大,當時我可能就已經死了。這事我看在紀姑娘的面子上沒有再跟你計較,但不表示它沒有發生過,你要算,那咱們就好好算一算。”
“你這是要跟我算賬啊”
“不是算賬,我說了,一事歸一事”
洛陽冷笑,手一拂:“行,小爺我就破罐破摔,這官,不當了”
一副十分灑脫的樣子
溫玉不以爲然:“行,你不當就不當,我還以爲你洛陽當真是個漢子呢,原來是個縮頭烏龜。”
什麼
縮頭烏龜
洛陽眼珠子一瞪,頓時怒了,呵斥一聲:“你說誰是縮頭烏龜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