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炷香後。
三人到了蘇府。
李時言和洛陽還一頭霧水。
不明白七兒帶他們在蘇府見誰
現在蘇子洛不是還在牢裏關着嗎
“七兒姑娘,你到底領我們去見誰現在子洛還關在大理寺監牢裏,我都着急死了。”李時言加快腳步和七兒同行,神色焦急。
七兒目視前方,沒回應他的話。
很快,三人到了偏院。
七兒站定在門口,說:“你們進去吧,我就不跟着去了。”
洛陽朝裏面瞅了幾眼,警惕道:“你不會讓我們送羊入虎口吧”
“反正我已經把你們帶來了,人在裏面等着。”
說完,便走了
李時言和洛陽站在院子外往裏面端量了幾眼,在確保沒有危險後才進去。
主屋裏,紀雲舒站在窗前,如今已經入冬了,外頭的樹葉迎着微風齊刷刷的往下掉。
偶有幾片枯黃的樹葉吹進來,落在窗臺和她腳邊。
秋末,是一個讓人心神沉鬱的季節
紀雲舒好看的眉心此時輕輕皺着,透着難以抹去的憂慮
此時,身後傳來腳步聲,由外而近。
她眼眸輕晃,回頭朝門口看去。
正好迎上李時言和洛陽那兩道無比震驚的目光。
“舒兒”
李時言不敢置信,眼珠子圓溜溜的含在眼眶中,還帶着些許淚光
持久也沒反應過來。
洛陽也是同款表情,喊了一聲:“紀姑娘”
她不是已經離開燕京了嗎
怎麼會
紀雲舒走過去,視線在他二人身上來回掃視,語氣溫和道:“世子,洛陽,許久不見了,是我拜託七兒姑娘帶你們來的。”
李時言愣了愣,這才往她靠近一步,語聲抖顫道:“子洛說你已經走了,怎麼還會在這難不成你一直都在子洛府上,子洛騙了我”
終於反應過來。
“是,我沒有離開,只是因爲一些原因,不得不隱瞞。”
“什麼原因你知不知道我”失落傷心了多久李時言話到嘴邊差點脫口而出,立刻改道,“你們爲什麼瞞着我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我也可以幫忙啊,舒兒,我對你可是真心誠意。”
“世子,這當中有些事我不想牽扯到你。”
“什麼牽扯不牽扯的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還怕你牽扯不成”李時言心裏很不舒服。
覺得自己成了外人
紀雲舒百口莫辯,其中有太多難言之隱。
無法一時說清楚。
洛陽張了張嘴,接着說:“紀姑娘,之前在山莊你不告而別,還以爲你出了事,急死我了好歹我們也是共過患難的,不算外人吧這事你也不該瞞着我。”
一路從朱新城過來,他對紀雲舒的感情一點一點升溫,從剛開始的討厭到如今的心心念念,讓他徹底感受了一回內心情感的變化。可到底是個粗漢子,對於這種情情愛愛,難免會顯得束手無措,以至既尷尬又無奈。
好在,他將這份情愫深深藏在心底,未暴露分毫
面對李時言和洛陽的困惑和追問,紀雲舒說:“這件事我之後再告訴你們,這次我找你們來,其實是爲了蘇先生。”
“我當然相信他不會殺人。”
“再說,子洛這麼聰明的一個人,又怎麼會傻到明目張膽的下毒”
“我先讓你們見一個人”
“誰”
紀雲舒的視線越過他們,看向門外。
嗯
李時言和洛陽不約而同的順着她的目光轉身看去。
只見一道身影立在門外
那人身姿挺拔,一襲長袍玄緞,手握長劍,揹着光。
洛陽眯了眯眼,率先反應過來:“是你”
那個在南塞沙漠戴着面具劫走紀雲舒的人。
也是紀雲舒畫中的那個人
景容將臉上的半張面具摘了下來,光線之下,他那張菱角分明的面容上透着英銳之氣,如黑曜石般眼眸裏看似平靜,卻暗藏冷凜渾身散發着逼人的氣勢,充滿了危險性。
當那張面具落下的同時,李時言愕然:“容王所以那天晚上我沒看錯”
之前他偷進蘇府找紀雲舒,結果看到紀雲舒和景容在廊下,沒想到景容誤以爲他是刺客,當場用利劍將他刺傷,暈倒醒來後,蘇子洛就說紀雲舒已經走了
一旁的洛陽長大了嘴巴:“容王王爺”
他不敢置信的上下審視景容。
景容邁步進來,李時言和洛陽不約而同的往後挪了一步
“這麼怕我”
不怕纔怪
李時言尷尬的笑了下,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之前被刺傷的手臂。
深吸了口氣
洛陽就更不用說了,他在南塞沙漠的客棧裏見識他的本事。
自然不敢接觸
再說,眼前這位王爺
他悄咪咪的問李時言:“這人真的是王爺”
李時言意識自己說漏了嘴。
紀雲舒道:“洛陽,這件事我之後再跟你說,但你千萬不能說出去,不然,會給我們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洛陽狠狠抿了下嘴,嚥了咽口水:“我可不敢說打死都不說。”
人家是王爺
哪裏敢惹啊
早知道紀雲舒要找的人是一位王爺,當初他就是拼了命也得幫忙啊
李時言緩過神來,問:“這究竟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來曲姜”
紀雲舒解釋:“當年你離開後,我和景容因爲一些事失散了,我幾經週轉找到了曲姜。”
“什麼事”
“不提也罷,好在”她看向景容,“我找到他了。”
景容冷凜的神色在她目光的投射下溫和了幾分。
李時言不明白:“可是堂堂的大臨王爺不見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還有”他看向景容,“你怎麼會在這”
景容劍眉輕蹙了下,說:“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說來也話長。”
“失憶了”李時言一驚,眼珠子圍着景容的腦袋轉了轉,不敢置信。
景容被他盯得不自在,眼神裏頓時顯露出一抹殺氣。
嚇得李時言趕緊將目光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