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雨菡用那麼冷的聲音問我能不能爲她耐得住這份寂寞的時候,當時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蘇雨菡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有些悲哀的是,我現在根本就沒有機會去想那麼多,只能硬着頭皮先答應她的話:“菡姐,我可以做到,一定可以做到。”

    “哼…;…;”蘇雨菡冷哼一聲:“那還差不多。”

    聽她這麼一說,我心裏纔有稍微好受一點。

    緊接着,蘇雨菡話鋒一轉,用一種很悲傷的語氣對我說道:“小強,不瞞你說。這段時間我過得真的好苦,和你分開之後,我大多數時間都是呆在一個空蕩蕩的小出租屋裏看書,閉目沉思又或者說是在冥想。回憶自己的過去。展望我們的未來。可我越想越沒有底氣,越想心裏越彷徨,越無助,各種空虛寂寞冷也跟着接踵而來。甚至一度變成了恐懼,絕望。

    不過,你不要爲我擔心,我現在已經想通了。原來,想要去抵擋寂寞。最好的辦法是,不如試着去享受寂寞,享受着心靈空曠的剎那,享受着思想在黑夜寂寞中那漫無邊際的漂流,享受着寂寞如黑夜般瀰漫而帶來的恐懼、孤獨、無助,甚至絕望。這是一種思想境界的結界,越過這個結界,就好比是渡劫飛昇,你的眼前就會豁然開朗,出現一條康莊大道。”

    聽完蘇雨菡這麼一番話後,我心裏久久無法平靜。

    不得不說,她不愧是教語文的,這麼一番帶有詩意話,可不是一般人能說出來的。

    不過她這番話聽着好像很深奧,其實一點都不難懂,至少我是聽懂了。並且我甚至還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的靈魂剛剛被她用這番話洗滌過了一番似的。

    正當我在回味着蘇雨菡這番話時,她又突然問了我一句:“小強,你做好享受寂寞的準備了嗎?嘻嘻,我可已經超凡脫俗。渡劫飛昇了喔。”

    臥槽,啥意思?

    很快,蘇雨菡接下來的話馬上令我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了:“小強,這段時間我一直忍着不和你聯繫。那是因爲我以前把自己的思想囚禁了。現在我想通了,既然無法阻止自己想你,又何必那麼勉強自己,不如給你留個電話。沒事我們扯扯淡唄,嘻嘻…;…;不過事先聲明,我這可不是耐不住寂寞,而是想沒事和你打打電話,直接督促一下你的學習,免得你老是想我,不好好學習。哼…;…;”

    尼瑪,我最佩服的就是像她這種能一本正經地吹牛逼的人了。

    於是我很無恥地回了她一句:“菡姐。你想我想得受不了啦就直說唄。何必找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

    “你,臭小子,你說什麼!”蘇雨菡大聲罵道:“行,這可是你說的。算了,一會兒我再換個手機號去…;…;”

    “啊!”我一下着急了:“別啊,千萬別衝動啊,我錯了還不行嗎!”

    “哼…;…;”蘇雨菡很得意地冷哼了一聲。

    緊接着,我們倆一個電話打了半個多小時,直到我快上課的時候,蘇雨菡可能是看見時間了,才主動掛斷電話。不過在掛斷電話之前。她突然問了我一句:“小強,你家新房子開始建了嗎?”

    聽她這麼一問,我一下愣住了。不過爲了不引起她的懷疑,我趕緊說:“已經開始了。等你明年回來肯定能住我家的新房子。不過你明年回來不是答應把你那個什麼最重要的東西交給我嗎,難道你明年回來還準備跟我分房睡?”

    “你,臭小子,越來越壞了,就知道調-戲我,不和你說了,快去上課吧!有時間再給我打電話。”蘇雨菡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本來我還以爲蘇雨菡問房子建了沒有隻是隨口一問,很快我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我在上課的時候,

    由於想看看蘇雨菡今天聯繫我了,會不會和陳老師說點什麼,因此我把陳老師的微信打開了。因爲她最喜歡和陳老師聊自己的心事了。她今天肯定很開心,八成又會主動聯繫陳老師。

    果然,當登上微信之後,看見蘇雨菡真的給陳老師發信息了,並且還發了不少信息。

    不過我只看了最下面的最後一條信息之後,我就蛋疼了。

    因爲她最後一條信息是這樣的:哎,陳姐,我該怎麼辦呀。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聯繫武強了,本來我聯繫她主要是想問問他家裏的房子修了沒有,如果沒修,就叫他把錢先給我用一下救救急的,結果房子已經開始修了。

    當我把信息往上面翻看了一下之後,我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蘇雨菡這幾天自己搗鼓了一個小公司,說起來也就只是一個小加工廠,由於前段時間我給她的五十萬其中有十多萬是她自己的,所以她用這個做本錢接了一個小加工廠。只有十多個員工的那種。

    本來十多萬是不夠的,可她給她媽打電話,偷偷讓她媽給她找了二十萬。一共是三十多萬。

    她現在面臨的大問題是。那個加工廠的機器設備全都老化了,產能根本就跟不上生產需求。本來十幾個工人每天正常能做十萬成品出來,可現在卻只能做不到五萬,主要是那些機器總是壞,老是修機器去了。所以她被逼無奈纔想找我拿點錢去買兩臺新機器。因爲她覺得雖然現在是很困難,可客戶的訂單還是挺不錯的。上一個老闆也就是資金週轉不過來,根本上客戶需求,人家都不想給他單子了。是蘇雨菡跑去把單子要回來了,但以後要是不能按時交貨,肯定就不會繼續給她單子做了。

    她說這兩臺新機器也只要不到十萬塊,可她現在卻連十萬塊都想不到辦法了。主要是她不想再找上次那種同學借錢了,所以纔想到我頭上。

    我能感覺到她今天肯定是已經急壞了,纔給我打電話,開始哪些說起來很可能只是她的鋪墊,而最後一句快掛電話說的話纔是她的真實目的。

    我該怎麼辦?

    幫是肯定必須要想辦法幫的,可問題是我現在該怎麼幫?

    賣血嗎?

    估計把我的血抽光了也賣不了那麼多錢啊?

    這一整節課,老師說了什麼我一個字沒聽進去,全想着該怎麼去弄錢了。

    一下課後,我就給葉紫打了一個電話,我直接問她:“姐,如果有個像我這麼窮的人,想去弄十萬塊錢,你說應該怎麼弄?”

    “很簡單呀,不就是十萬塊小錢嗎?”葉紫很輕鬆地答道,不過接下來的一句話我特麼真想拍死她:“去做-鴨唄,你在酒吧幹過,又不是不知道有男人坐-臺陪富-婆的。他們坐一個臺,不用上房都有七八百塊呢。說不定你運氣好,被富-婆看中了,去的第一個晚上就有富-婆要包-養你呢,弄不好一晚上十萬就到手了。”

    “姐。別鬧了,我說的是真的。”

    “我說的也是真的呀!”葉紫無恥地道:“我可不是在和你吹牛,你姐我當初去幫你小天哥籌錢的時候,第一天晚上第一次在酒吧坐-臺,當時媽-咪介紹說我是學校老師的時候,馬上就有個老闆要包-養我,說是一年給我五十萬。不過我只賣藝不賣身,我當然不會同意。”

    葉紫說到這裏話鋒一轉,突然冷聲吼了一句:“好好上你的課,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呢。我知道你家缺錢,錢的事我會盡量幫你想辦法的,你別給我瞎搞!”

    葉紫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而我先是愣了好一會兒,最終我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出什麼轍了,我特麼突然做出了一個非常瘋狂的決定:媽蛋,坐個臺就有七八百,要不我也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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