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突然擡起頭看着面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我姓宮，宮清寒”
“清……清寒，宮清寒”！
季老眼睛瞪得老大，身體一陣搖晃，要不是季仟陌扶着恐怕就要跌坐在地了
“你……你真的是清寒”季老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伸出手抓住宮清寒的兩隻胳膊，雙眼死死盯着這張絕美的臉
“是，是你，一定是，不會錯的，
你沒有死，你還活着，真的活着”
“您是不是認識我，或者說，您認識我的父母”
“認識，認識，清寒，宮清寒，你是大哥的孫女”
季老不停地點着頭，混沌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看着宮清寒一臉慈愛，
“爺爺，你真的認識清寒”？
上次宮清寒報出自己名字時，季仟陌就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聽見她說要見爺爺，以及她那失常的情緒，還有爺爺經常去的後山，他就覺得這裏面不簡單
也曾想派人去調查，最後還是放棄了，他想自己慢慢去了解她
聽見爺爺說認識清寒，心底還是有些好奇，同時也有些擔心，後山上的那些不知道是不是和她有關係……
季老擦了擦眼角的淚，放開宮清寒的手，平復了一下情緒，又拿起那張血跡斑斑的照片看了看，伸手撫着照片上的人
“像，太像了……”
“季老，您和我爺爺……”季老剛剛喊爺爺爲大哥
“孩子，我是你季爺爺”
宮清寒腦子一片白光閃過，小時候母親倒在血泊裏，那一大灘血跡似是岩漿般灼傷了她的記憶
子夜說她是選擇性失憶，她內心抗拒那些美好的過去，她選擇活在仇恨中，以此來激發自己報仇的決心
仇恨矇蔽了她的心神，將她小時候那些美好幸福的事慢慢吞噬
子夜一直怕她將所有快樂的事忘了，怕她成爲一個行屍走肉，
她有時候記不清父母爺爺的長相，一方面是她當時年紀小，而另一方面是她不願去記，
可每當她記不清父母時她就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們，她每天活在這種矛盾與痛苦中
宮清寒只覺神經抽痛，小時候爺爺模糊的輪廓浮現眼前——
“爺爺，你爲什麼這麼高興呀”小清寒奶聲奶氣問着宮老爺子
“呵呵，清兒，你季爺爺要回來了，就在你生日那天”宮老爺子連眉間都染上了笑意
季爺爺！
宮清寒眉頭緊鎖，腦袋傳來一陣陣痛感，嘴脣瞬間慘白
回憶的大門打開一角，小時候母親帶她去遊樂園，帶她編花籃
父親教她下棋，教她彈琴，她騎在爺爺背上的事一幕幕浮現眼前，
她曾經親自封鎖起來，埋在內心最深處的回憶像一片片破碎的玻璃般開始重組
她痛苦地抱着腦袋，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清寒……”
季仟陌一個箭步衝上去攬住宮清寒顫抖瘦弱的雙肩
“孩子……”季老也連忙走上去
“你怎麼了……”季仟陌擔心問道
“頭疼……”宮清寒咬着牙擠出兩個字
“我去叫醫生”季仟陌說的是一直照顧季老的家庭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