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賀季晨繫好最後一顆鈕釦，收回了手，季憶才掀起眼皮，偷偷地看向了賀季晨。
男子俊美的臉上，已經沒了剛剛的暴怒，可他眉眼之間卻有着低冷的氣息隱隱浮動着。
他盯着她看的眼神，不算是特別友好，甚至還泛着冷冷的光。
很快，季憶就收回了偷瞄賀季晨的視線。
包廂裏除了林正益因爲疼痛時而發出的呻吟聲外，再無其他的聲響，安靜的一塌糊塗。
就在季憶猶豫着自己是不是應該道謝離開時，站在她面前，繃着一張臉遲遲沒出聲的賀季晨，毫無徵兆的開了口：“走吧。”
季憶以爲自己聽錯了，擡頭看了看賀季晨，保持着窩在沙發上的動作沒動。
賀季晨眉心微蹙了蹙，有着不悅瀰漫了出來，季憶以爲他要發火，可出她意料的是，男子再開口的語氣，平緩的驚人：“我帶你離開這裏。”
說完，賀季晨就先轉了身，衝着包廂門口走去。
走了兩步，他像是知道身後的女孩還沒動一般，回頭看了一眼，接觸到他的視線，季憶急忙從沙發上站起身，繞過林正益，衝着賀季晨緊邁了幾步。
兩個人一前一後，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走到電梯前。
電梯門打開，賀季晨沒理季憶，率先走了進去。
季憶本以爲他把她帶離林正益所在的包廂，便不會管她了，沒想到賀季晨竟然長按着電梯的開門鍵，看了一眼站在電梯門前發呆的季憶。
季憶接觸到他的視線，便懂了他的意思，她看他沒說話，便也沒出聲，只是擡起腳，急忙跟進了電梯。
等到電梯門打開，季憶才發現，賀季晨帶她來的是地下停車場。
她沒車，是打車來的北京大飯店，正在季憶站在電梯裏猶豫着要不要跟出去時，走到電梯門口的賀季晨，似是察覺到了什麼，轉頭，來了句：“我送你。”
說完，他就掃了一眼她不整的衣衫。
他這舉動代表着什麼，季憶心底明白。
她頭髮亂了，臉上還有手指上，裙襬處被扯了一個大口子，搭乘出租車，還不夠狼狽丟人的……
季憶垂了垂眼簾，沒拒絕賀季晨的提議，輕聲的說了句：“謝謝。”
這似乎是他和她重逢後，她第一次沒有拒絕他的提議吧？
賀季晨指尖微顫了顫，沒吭聲，邁步走出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