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細嫩的指尖看了片刻，纔將視線微微上揚，落在了她精緻的脖頸處，“怎麼了？”
她沒吭聲，可他明顯的感覺到，她在他話音落定後，抓着他手腕的指尖，輕輕地發起了抖。
瞬間有密密麻麻的緊張，爬上了賀季晨的心頭，他再開口的聲音裏，染了絲絲的擔憂：“小憶，到底怎麼了？”
她還是沒說話，可卻有着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滾下。
不是都沒事了嗎？剛剛也都吃了飯，怎麼他出去扔了一趟垃圾回來，她又難過了起來？
即使一整天看她紅了好幾次眼眶，可賀季晨現在再看到，還是會很心疼。
他又一次開口的聲音裏，帶了幾分焦急：“不是說好事情都過去了嗎？怎麼又哭了？”
賀季晨一邊說，一邊想要蹲下身，可他另一隻沒被她握着的手，剛剛提了一下褲腿，她就出了聲：“賀季晨……”
賀季晨連忙停了所有的舉動，轉頭，看向了季憶。
她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沒再開口說話，耐心的等着。
過了沒一小會兒，她又低聲的開口了，依舊是先喊了他的名字：“賀季晨……”
不過這次，她沒停頓，就繼續說了下去：“……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她的話，問的莫名其妙，賀季晨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蹙了蹙眉心，愣在原地，沒反應。
季憶又開了口，賀季晨聽到這裏，瞬間懂了她剛剛那句“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指的是什麼。
他抿了抿脣，嘴邊的“沒”字都還沒發出來，她的聲音，就又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你不用說，我知道的，我給你闖了很大的禍，是我的問題，是我沒注意，從臺子上摔下來了，把一切事情搞砸了……”
“……林總監說的沒錯，我給公司帶來了鉅額損失，解約我是應該的；董事會的人也沒說錯，你們的確有更好的選擇，不管是微博上說的姜欣欣，還是林思意，她們都比我強的……”
“可賀季晨，整個YC的人都覺得我不配留在YC，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我自己不配，你爲什麼還要留我？”
季憶越說，心底越難受，甚至她都感覺到自己的左胸膛裏泛起了絲絲的疼。
她知道，她是在爲賀季晨心疼，爲賀季晨感到不值。
“你爲什麼寧可開了林總監，寧可跟一會議室的高層發火，寧可和董事會的人爭吵，寧可拿着自己一手創造的YC做賭注，也要留下我？”
季憶是真的不想哭的，可她說到這裏的，還是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哭出了聲。
她口中的話，因爲心情過於波盪起伏，語調變得有些激動。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賀季晨，你爲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