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這個念頭，閃過韓知返的大腦，他眼前晃過那個男人小心翼翼抱起程未晚，放入車裏，爲她擦走身上水漬的畫面，他的脣角驀地抿成了一條線，眼底深處，有着兩簇怒火急促的跳動了起來。
那個男人，他認得，就是昨晚，送她回家的那個男人……
……
程晗第二天早上醒來的，還是有點發燒，但溫度並不是那麼嚇人。
從昨晚，韓知返折回病房後，整個房間裏的氣氛，就變得格外低沉。
管家和奶媽誰都不敢亂說話，就連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
好不容易熬到程晗醒來，韓知返冰封的容顏，終於有了解凍的跡象，管家和奶媽不約而同的暗鬆了一口氣，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放鬆的神情，結果還沒兩分鐘，睜開眼的程晗，望着聚在病牀邊的三個人，咕嚕咕嚕的轉了兩下眼睛，奶聲奶氣的開了口：“媽媽呢？”
韓知返原本伸出手碰上程晗腦袋的動作，驀地停了下來。
他臉上的神情，再次變得低冷，連帶着整個房間裏的氣壓，又一次降至最低點。
管家和奶媽誰都不敢出聲。
程晗再次開口問：“媽媽呢？”
韓知返的眉心蹙了起來。
奶媽生怕韓知返開口說的話嚇到了程晗，惹得他哭，搶先出聲：“媽媽等會兒就過來了……”
隨着她的話語聲，從嘴邊脫落，奶媽清楚地感受到旁邊的男子，周身透出的氣息愈發滲人了，她動也不敢動，只能保持着望着程晗，一臉慈愛笑着的模樣啊，繼續硬着頭皮開口說：“……寶寶餓不餓，我們喝點牛奶，好不好？”
管家連忙將奶瓶遞了過來。
奶媽接過，抱起程晗，小心呵護的喂。
兩個人儘管做事沒出什麼紕漏，但心底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的。
喝完奶，護士過來了，給程晗做了一個常規檢查，又紮了吊針，才離開。
因爲疼，程晗哭了起來，大抵是病的嚴重，沒什麼力氣，也大抵是藥效起了作用，程晗並沒有鬧騰多久，就又陷入了睡眠中。
程晗再醒來，已是下午。
昨晚被一個男人抱走的程未晚，此時又出現在了樓下，已經站了將近兩個小時了。
和早上醒來時一樣，程晗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媽媽。
半個小時前，發現程未晚站在樓下的韓知返，臉色正難看，此時聽到程晗這句話，他面上陰沉的彷彿都能滴出水來。
見不到媽媽的程晗，又哭鬧了起來，管家和奶媽焦頭爛額的哄，而韓知返彷彿沒聽到一般，冰着一張臉，無動於衷的在一旁袖手旁觀着。
不知道是不是被程晗哭的不耐煩了，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後，韓知返走到了窗前。
可能因爲知道她就在樓下的緣故，習慣使然，讓他下意識地往她在的地方，瞄了一眼。
剛剛還是一個人的她，不知何時，身邊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