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唸一聲感謝上蒼庇佑,回頭看去,只見那條巨蟒又變回一副詭魅的畫,伏臥在棺蓋上,四目血紅如盞,呲出滿口獠牙,似乎隨時都會再次騰空而起。
“乖乖,這麼厚的棺材蓋子是怎麼飛起來的!”黑牛瞪大眼睛唏噓不已。
我剛要回答,只見那口黑棺忽然直挺挺的站起一個屍煞,屍煞足有兩人高,手持長柄大刀,身披鎧甲,頭戴鐵盔,那盔甲在柳棺中保存千年竟然毫無潰爛,堅硬如初。在探照燈的照射下散發着陣陣寒光。
屍煞從黑棺中一步跨了出來,橫轉長刀徑直向高墨離砍去。
說時遲,那時快,高墨離一個轉身,從刀柄下躲了過去,閃到鎧甲屍煞的背後,同時掄起工兵鏟當作標槍朝屍煞後背砍去,工兵鏟穿透堅硬的鎧甲,直接插進屍煞後心。
高墨離這一招,砍在任何生物身上都足能將其斃命,但是,屍煞本來就是已死之物,根本感知不到疼痛。這一鏟砍進去,它只是愣了一下,而後轉過身,仰頭怒吼着噴出一道黑氣,再次輪轉長刀狠狠的向高墨離砍去。
工兵鏟插在屍煞後背上,高墨離手中失去武器,只好再次委身躲閃。
我見情況緊急,大喊一聲:“黑牛,抄傢伙幫忙!”和黑牛一起衝了上去。
黑牛一邊往前衝,一邊舉起湯普森射擊,隨即一串子彈如同火蛇般打到了屍煞腦門上,屍煞鐵盔和腦門瞬間被射出幾個黑洞。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暫時讓屍煞失去攻擊方向。
趁屍煞停頓的瞬間,高墨離縱身躍起,雙腳踩踏着黑棺邊沿,伸手拔出插進屍煞後背的工兵鏟,然後轉手順勢朝屍煞肩膀削去。高墨離這一鏟子卯足了勁,竟然一下子把屍煞的整條右臂齊齊的削了下來。【零↑九△小↓說△網】
此時,我正好衝到屍煞面前,大刀和屍煞的整條右臂斷落,險些砸在我身上,我彈跳一下躲開。黑水沿着屍煞肩膀的切口往下流,滴到地上如同一灘墨汁,漆黑粘稠。
我擡頭看去,只見那屍煞臉上竟然沒有鼻子和眼睛,只有一張深不見底的黑口。屍煞臉上的皮膚隨着黑水的不斷下流變得皺巴起來,瞬間變成了一個乾枯褶皺的癟球。那癟球扣在鐵盔下,顯得極其怪異。
屍煞拿刀的右臂被高墨離一鏟子砍掉,這下它被徹底激怒,左臂握緊拳頭硬生生朝身後掃去,高墨離見勢從黑棺上跳下,那屍煞力大無窮,竟然一拳頭將千年柳棺砸了個稀巴爛碎。
這屍煞簡直就是個怪物,想着,我舉起登山鎬朝屍煞腿部砍去,但那鐵質鎧甲太硬了,登山鎬勉強只嵌進去半個鎬頭,一時也拔不下來。
被激怒的屍煞如同一隻狂躁的猛獸,一個轉身,擡腿向我踩來。
我趕緊後退,沒想到竟然被碎了的棺材板絆倒在地,後面就是那口小型黑棺,我已經被逼進死角。屍煞擡起如鐵錘般的大腳向我腹部踩來,我躲無可躲,只好閉眼等死。
千鈞一髮之際,高墨離俯身衝了過來,一把將我推開。與此同時,屍煞鐵腳落下,重重的踩到高墨離身上,所幸被他雙手撐在胸前托住。
屍煞聚集全身重力往高墨離身上碾壓過去,高墨離躺在地上,咬牙撐着雙手和它對抗。
這是一場力氣上的生死博弈。
黑牛正往湯普森裏塞子彈,一時指望不上,我見高墨離雙肘逐漸彎曲,似乎即將處於下風。當下來不及多想,順手摸起地上的工兵鏟拼命朝屍煞踩着高墨離的那隻腿砍去。
屍煞怒吼着,一掌將面前小型黑棺的棺蓋打飛,伸手把我提起,扔進了黑棺裏。
棺內如冰窖般異常陰冷,四周畫滿了女祭祀施法的場景,或對天跪拜,或手持血酒,每副畫都有一條雙頭蛇縈繞在女祭祀左右。難道這棺材裏葬着一個千年前的南疆女祭司?
正想着,一隻冰涼如雪的手從我背後慢慢滑到肩膀上,我回頭看去,只見不知何時,我身後竟然坐了個頭戴銀飾的女人。那女人白肌似血,柳眉鳳目,口若朱丹,五官精緻到了極點。她衝我含羞一笑,我頓時覺得四周暗香浮動,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情不自禁的也衝她笑了笑。
那女人將另一隻手也搭在了我肩膀上,紅袖撫肩,我閉上眼睛,儘量讓自己坐懷不亂,一時竟忘了這是在棺材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