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動機關了?”我緊張的問黑牛,順手拔出傘兵刀,做好防禦的準備。

    我說話的同時,黑牛已然扣動大黑鷹的扳機,一串鋼珠奪膛而出,如雨點般密集的打在了他面前的蛇頭上,黑蟒赤紅的眼睛被打得凹陷下去,兩個蛇口以更爲誇張的張開,兩股黑煙分別從兩張巨口中噴射而出,在烏金龍晶石的蛇頭前瀰漫開來。

    黑牛看到不斷冒出的黑煙,往後退了幾步,疑惑的說到:“靠,這下才好像觸動機關了,老蘇,你說這煙會不會有毒?”

    “我哪裏知道,要不你先過去吸兩口試試?”說話間,我讓大家把之前的堅毅口罩戴上,以防萬一。

    這種雙頭巨蟒在有龍血樹的墓室裏曾經出現過,當時,它以一幅畫的形態附着在古滇國女祭司的棺蓋上。那隻雙頭巨蟒可以騰空而起,召喚屍煞,還可以喚醒棲息在龍血樹上的幽冥火蝶,甚是詭異恐怖。在巨大山洞的石樑上,它作爲人骨引魂燈的燈柱存在:一隻巨蟒口中插着人骨,一隻巨蟒口中盛着屍油,引得我們靈魂出竅,並且喚醒了沉睡的怪嬰。如今,益州刺史的棺蓋上竟然再次出現這種雙頭巨蟒,並且還悄然變換了姿勢,噴出黑煙,說不定,這其中又暗藏着何種殺機。

    記得高墨離說過,這種雙頭巨蟒是古滇國女祭司邪異妖術的代表符號,難道,放着益州刺史屍身的黑棺也被施了妖術?

    正想着,只見高墨離皺着眉頭輕嗅了一下黑煙,喊了一聲“不好。”快速走到棺頭方向,委身將手伸進石棺頭上的暗格當中,用力一按。

    蛇口忽然停止噴射黑霧,紛紛閉合起來,我盯着蛇頭仔細觀察了這一閉合的過程,發現蛇口上顎和下顎的連接處是活動的。所有蟒蛇的前軀也恢復到原始狀態。

    “小哥對這黑棺材很熟悉啊,我剛纔砸沒發現這棺材上還有機關呢。”黑牛見危險暫時解除,走到石棺前去看前面的暗格。

    那個暗格在益州刺史墓誌銘下方,中間有個凸起的石紐,暗格和周圍的石雕渾然一體,不仔細觀看,根本看不出來,這應該就是高墨離以前所說的放雙獸噬馬紋金飾牌的地方。

    “別過來。”高墨離說着站起身來,提着三棱劍往後退了幾步。我們見狀,也跟着後退幾步。

    忽然,烏金龍晶石石棺的蓋子內忽然發出轟隆一聲,緊接着,棺蓋竟然兀自上升了一尺,緩緩的向棺尾方向滑去。

    這棺蓋巨大厚重,加之其上方凸起的檐角和四條巨蟒,重量應該在千斤之上,這麼重的棺蓋是如何凌空移動的呢?

    我和黑牛顧奕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不可思議的景象,即便是當代最先進的懸浮技術,也未必能達到這種效果。

    棺蓋凌空滑了一半,又重新“轟隆”一聲落回石棺上,停住不動了。

    烏金龍晶石棺內的喘息聲更加明顯了,同時,似乎還伴有肢體划動粘液的聲音。

    “過去悄悄?”黑牛端舉着大黑鷹問我。

    我雖然很期待一睹益州刺史的真容,但是,此刻,石棺洞開着

    ,我卻忽然有點發怵,一時竟不敢往前挪動半步。

    黑牛給我打氣道:“過去看看,那老糉子的手裏說不上正握着第四塊雙獸噬馬紋金飾牌呢!”

    我壓低聲音回答到:“老糉子兩手空空的……”

    “啊?你怎麼知道的?”黑牛扭頭問我。

    我用下巴朝黑棺方向示意了一下,黑牛這才發現,棺蓋上正搭着兩條肉呼呼的胳膊,每條胳膊上只有兩根手指,那兩根手指還在不斷的伸縮着。

    “媽的,這老糉子手指都掉的只剩下兩根了,竟然還活着!”黑牛說着,對準那兩條肉呼呼圓滾滾的胳膊一通射擊,近十發鋼珠直接射進打在棺蓋上的胳膊裏,那兩條胳膊喫疼,瞬間縮回棺內。

    “剛纔那兩條好像不是胳膊!”顧奕芯盯着黑棺,壓低聲音對我們說到。

    “不是胳膊是什麼?腿?那他孃的也太細了點兒,益州老糉子好歹也幾個男人。”黑牛說着,又摸出一把鋼珠填進大黑鷹的彈堂內。

    “是那東西!”顧奕芯用射燈指了指牆上的第四幅壁畫,那壁畫畫着益州刺史被饕蟲附身的情景。

    我恍悟道:“饕蟲?!壞了,這下可能麻煩大了!”

    饕蟲附體,和宿主共生,棺內現在躺着着的很可能是個半人半蟲的怪物。並且,這怪物喝了兩千多年的血竭,力氣肯定大的超出我們想象。

    半開的烏金龍晶石石棺內,喘息的聲音比先前急促了很多,那急促中夾雜着焦躁。肢體挪動的聲音也愈加密集,好像無數條相濡以沫的魚在做垂死的掙扎。

    高墨離依舊耐着性子在等,等待這個怪物完全甦醒。

    我急的額頭冒汗,看着高墨離,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到:“我知道你心裏的感受。”高墨離回頭看了我一眼,依舊一言不發,我繼續說到:“但是,我們不能再等了!我不能看着黑牛和顧奕芯送死,他們不應該被捲進其中……”

    如果這個墓室裏只有我和高墨離,我倒不介意等益州刺史的屍身甦醒,陪他來場酣戰淋漓的復仇殺戮。但是,這個墓室裏還有黑牛和顧奕芯,我沒有資格拿他們的生命去冒險。

    高墨離顯然被我說動了,他“嗯”了一聲,提劍朝黑棺走去。

    忽然,四條肉呼呼的胳膊——不對,確切的說,應該是胳膊粗的觸角——從黑管內甩了出來,“啪嗒、啪嗒”的紛紛打在棺蓋上。一股腥臭暗紅的粘液隨即甩落出來,飛濺到我們身上。

    黑牛躲避着大罵道:“還真他媽的是隻八爪老章魚,臭糉子,讓你嚐嚐牛爺的手段!”

    黑牛說着,一邊往石棺走,一邊扣動扳機,鋼珠如梭般紛紛打進那幾只觸角里。

    我怕流彈誤傷到高墨離,對黑牛喊道:“你丫注意點!炮彈別打到自己的戰友……”

    話音未落,一隻觸角被鋼珠射的喫疼,竟然一下子伸展變長,顫抖着末端的分叉,像蛇信子一般衝我突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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